黑和尚是一个高手确定无疑了。
自己人打自己人面色不改,出手速度极快,看样子似乎还懂寸劲,手中棍子轻轻一点,一个和尚的大腿耷拉下去。
他的动作很轻,骨裂声却很响。
玄奘不敢睁开眼,他低着头一直念叨经文,颜白听了一下,这次不是阿弥陀佛,是自己听不懂的。
颜白把衣服披在玄奘身上,俯身间轻声道:“我敬重你,给你三天时间,没有度牒的去补度牒,寺产不对的赶紧想办法把缺的补齐,三天之后我要清查你们寺庙!”
玄奘惊恐地抬起头:“颜县令何故做绝!”
颜白摇摇头:“我这是在为你们好,既然都是四大皆空了,那些腌臜之物就不要搂的太多,张嘴香火,闭嘴香火真的怪难看,够吃就行,忠言逆耳。
我说都是内心话,实打实地为你好。”
“上次的事儿你告诉了陛下?”
颜白又摇了摇头:“我没说,但被一个叫做青雀的小子算出来了!他是卫王,如果你们要是觉得不服气可以去找他,就在延康坊。”
颜白走了,大门也关了,看热闹的百姓看不了,只能悻悻地离开。
晚霞如火,带着寒气的风已经偷偷地来到长安城,颜白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大雁塔觉得有些不满足,可是一想今日看到了玄奘又觉得收获满满,大雁塔迟早会有,就是不知道这玄奘什么时候去取经。
“明日朝会你要参加,和尚的腿断了,虽然不是你打的,但缘于你,要注意!”
颜善剥着鸡蛋壳,剥开一个一口塞到嘴里,一边噎得翻白眼,一边小声的给颜白说话。
大嫂正好看到颜善偷吃鸡蛋,上来就是一爆栗:“你是没吃过鸡子是吧,这是明日要去裴府纳征聘礼中的一样,我说数来数去总觉得数不够,原来都被你给吃了!”
说着按着颜善就是一顿猛敲:“吃吃吃,噎死你个狗东西!”
颜白忍着不敢笑,淡定的回道:“没有什么要注意的,我就打了一个,我现在是勋贵,了不起赔点钱,人是他们自己打的,关我啥事儿!”
老爷子冷哼一声:“你身为县令,知法犯法已经是大罪,现在还嘴硬不关你事儿,不知道明日御史要如何弹劾你!”
看着大兄走了过来,颜善终于从嫂子的魔爪下得到了解脱,颜白让开一个位置,说道:“大兄,这事儿如果落在你身上您会怎么办?”
颜师古看了颜白一眼:“人越活越没血气,不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精神上,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是说人活得越久越精明,很少会意气用事。
但这事儿如果落在我身上,我的选择会和你一样。
少年人的莽撞不是错的,我们做事儿所为还是最后的结果,无论是用脑子还是用蛮力,都是为了达到自己心中想要的那个结果而已。
其实想想,最后还不是要达到目的么?也就绕了一个大圈子,也就是有的绕的圈子大,有人绕的圈子小。”
颜善看看自己阿耶的脸色,小声道:“佛门和许多官勋勾连甚密,今晚整个长安城说不定都有好多家在挑灯写奏折,看看能从今日这件事儿里抠出点什么,然后顺理成章地吃到自己的嘴里。
玄奘以前在洛阳学佛,被誉为佛子,十三岁出家,二十一岁受具足戒,武德八年的时候上表朝廷奏请去西方求法,但未被允准,这个人肩托佛门气运,今日他受辱,这佛门反扑之力定会凶猛异常。”
颜师古瞪了颜善一眼:“你年纪轻轻的你还没你叔有魄力,他佛门毕竟是在背后,就算能左右,能左右陛下?
打几个和尚有什么大不了,不事生产,于国无功,六根不静,明说以身伴佛,为何却又有梵嫂这一说?”
颜白闻言好奇道:“大兄,梵嫂是何意?”
颜善看着没人注意,又往嘴里塞了一个他故意剥坏的鸡蛋,含糊不清道:“和尚的妻子叫梵嫂,南北朝旧事,源于后秦高僧鸠摩罗什,有了他这个前者之后大家都纷纷效仿,在南北朝达到了巅峰。
武德一年我朝开始禁止和尚结婚,发现的要拉去做苦力,到如今看着才正常些。”
大兄歪着头看了看颜白:“小白,你走时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这不是给了他们亡羊补牢的机会么,如果你没说,明日朝堂上拿出来,最起码能好受些。”
颜白挠了挠头:“我其实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勾当,我说那话也是吓吓他们,他们的存在很有必要,但是需要控制。
明日如果陛下问起,我就实话实说,计划把寺院也纳税,他们那么多的寺产,光是卖燃香一年的收入就能抵上百家铺子。
他们啊,是只进不出,唯一出的那次还是立碑那一次,想让整个长安感激他们,结果遇到我这个二愣子,白白折了六十万,估计气得睡不着!”
老爷子莞尔,拍了拍颜白笑道:“你啊,满脑子坏水!对了,纳税一事儿你明日别提,明日我也上朝,真要说我说最合适。”
大兄也笑着拍了拍颜白的肩膀:“无贪念,就是少年人最好的心,大兄预估你明日又该罚铜了。”
颜白无所谓道:“也没见到过。对了,爷爷,明日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