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妹妹必然是动了胎气!这可如何是好!”陆瑾年忽然一阵慌乱。
嘴里问着如何是好,却大步流星走进屋里,就要来拉府医过去。
“不行!”
陆瑾年被老王妃一把拉住胳膊。
“大夫刚刚才进去,江柔儿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怎样,你现在让大夫过去,那我的青春怎么办!”
陆瑾年眉头一皱,“可妹妹肚子里的也是您的孙子!她都见血了!柔儿也就摔了一跤,一路上都没事,到现在也没见见血,定然是没有那么严重的。”
他说着,心也渐渐柔软起来。
那可是他的妹妹呀!是他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呀!若是因为此事有个三长两短,他决计会愧疚一辈子!
陆瑾年在母亲犹豫之时撸下她抓着胳膊的手,下一瞬,却被她用更大的力气钳住。
“不行!不可以!”
老王妃红着双眼,进入歇斯底里的叫着,
“她肚子里的只是魏家的种,可柔儿肚子里却是我们陆家的血脉!你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不能让他出现任何意外!哪怕是你妹妹也不行!”
陆瑾年在这一瞬间从自己母亲看到了超越亲情的冷漠和近乎疯狂的执着。
他不明白母亲究竟是怎么了,经历了什么让她变得如此陌生。
“娘!那是我亲妹妹啊!您怎么能这样冷漠!”
不想,老王妃却眼神阴鸷看向他,“是谁都不行!我让人给她请大夫,但是,府医现在不能动!他必须得保证我孙子的安全!”
说完,老王妃看也不看他一眼,拂袖进了屋子里。
一旁的成嬷嬷见状,赶紧吩咐小厮拿着拜帖去太医院请太医。
做完这一切,看着呆愣愣的陆瑾年,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苦口婆心道:
“王爷,您不能怪老夫人,从前您和……那一位,三年没有孩子,还养着死去的庶长子的血脉。老王爷在世时就格外偏疼那庶长子,这么多年,想抱一抱亲孙子已经成了老夫人的执念。”
“如今,老夫人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或许您觉得老夫人有些无情,可是,你也看到了,小姐这么多年折腾的这些事,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老夫人操的心。这一次,是小姐太不懂事了。”
成嬷嬷点到为止,也随着老王妃的脚步进了屋子,留下陆瑾年一个人,呆愣愣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发呆。
而另一边,毓悦园里。
陆瑾毓只感觉到肚子一阵一阵的发紧,而身下又一股热流冲出,接着便是刺鼻的腥臭味。而她的脸色,仿佛比她素白色的中衣还要白。
宝珠站在一旁拿着帕子捂着嘴,不敢大声哭出来。
“宝珠,大夫来了吗?”
宝珠不敢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只能安慰着,“快了!王爷已经着人过来看了,王爷心里还是有小姐的,大夫一会就会过来,小姐留着些力气,好好休息一下,别想太多,都会好起来的。”
陆瑾毓却惨然一笑。
她笑的犹如寒风中快要枯萎的鲜花,绽放着最后一丝妖娆。
可笑着笑着,眼角的清泪顺着眼尾滑落下来,晕湿了一小片枕头,她摇了摇头:
“宝珠,不用说了,不中用了!”
曾经体会过这种感觉,所以此刻她格外明白,这种剥离的感情,最是让人痛苦。
两次为人母,却两次都非她所愿的流了。
陆瑾毓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从未想过,只不过是没有听她的话而已,回到家中竟然会再一次经历一次这种丧子之痛!
昨日她确实心中有气,刁蛮了些,可她只是想闹一闹,抒发出心中的戾气。
可她从未想过,就因为这样的小事,那个他撑了这么多年母亲的人,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
“小姐不要多想,江侧妃摔倒,老王妃也只是想先保住陆家血脉而已……”
陆瑾毓闻言,却忽然睁开眼睛,只是眼中的猩红,透着狠辣的决绝。
哼!
“保住陆家血脉?呵呵!宝珠,你不懂,你不了解她。”
昨日,她的肚子已然有了些流产的先兆,她苦苦哀求,老王妃也明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可她仍然将她关在祠堂里两个时辰。
整整两个时辰!!
她出来时第一时间就找了府医,府医叮嘱她要静躺着养着。
她害怕再次出事,便一日都没有出来。
可好巧不巧的,下午的时候,听说江柔儿去找了苏南月。
想到这位前大嫂,而且想到她前一个孩子流的疑点重重,她心绪有些不稳,竟然不小心摔了。
她知道这胎如今不稳,摔倒的一瞬间便卧床休息,也喝了保胎的药,可让宝珠去请大夫,却被老王妃以要等着给江柔儿诊脉为由拒绝了!
她想让宝珠去外面请大夫,府中却没有马车,让母亲去请太医,母亲嘴里答应的好好的,一转头太医到现在都没到!
呵呵!
还真是她的好母亲啊!
“呜呜呜……小姐,我再去催催!您等着!”宝珠实在是受不了自家小姐如此的模样,她看了心会难受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