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浮雕壁画。
他仔细看后,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不由得低呼道:“这是!”
郭槐抬头看了一眼李幽所看的浮雕,便说道:“哦,那是咱们九幽王力战三个大妖将。”
李幽脑子有些混乱,乃至说话都不利索了,道:“这,这怎么可能?九幽,九幽王长这样?”
玄通经上也有九幽王的长相,但一看就知道是夸张化的,根本不能作为现实参考,但此处浮雕却是写实的,也就是说,九幽王真正的模样应该就是浮雕上的样子。
可这九幽王怎么长得跟李照一模一样?倒不是说跟王贤那副皮囊一样,而是跟李照原本的模样一模一样,那相貌、那神态、那装扮都太像了,可九幽王是数万年前的老怪物,李照顶多算得上三百年前的人物,怎么可能长得那么像?
郭槐似乎明白了李幽的意思,低笑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二人魂魄都高度相似,那么长得一样才叫正常的,实际上我认为李照其实可能是吾王在大战之中遗失的魂魄转世而成,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形成了完整的魂魄,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本就是一体的,否则哪里有那么巧刚好碰到魂魄相性如此之高的事,我看啊,此乃命数是也,天还不亡吾王!”
修士可以活得很长时间,千年,万年,乃至数万年,这让凡人们向往。
但时间同样也是可怕的,它会悄无声息的从你身边夺走许多,曾经弥足珍贵的,再回首,已经随风而逝;曾经无比重要的,再回首,已是镜花水月。
尤其是境界愈发高深的修士,必定成日里会为了境界瓶颈乃是天劫殚精竭虑,修道是逆天之行,你要是动作慢了,等到的,就是天道的抹杀,他们不敢停,也不能停。
于是乎,很多修士到后来会发现,自己最快乐的记忆竟然停留在低境界乃至凡人之时,可悲哀的是,随着时间推移,那些真正让他们快乐的事情,竟然愈发的记不清楚,甚至,有时候他们会怀疑那样的事情是不是发生过,还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
李幽修道时间短,没有这样的体会,但李照不同,应该说是九幽王不同,他经历了漫长无比的岁月,或许在他心底那些宝贵的回忆正在消散,他此刻所做的,就是努力去抓住它们,把它们留下来。
看着李照那种近乎神经质一般的表现,李幽不禁觉得心中有些酸楚,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实际上都有自己的悲哀吧。
李幽从李照断断续续的叙述之中,拼凑出了破碎的过去。
这七个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当时全世界最强的七个人,不仅仅限于颍州,包括骞州、冷州等,他们都早已经有了羽化登仙的实力,却因为异世入侵选择留下抗敌,最终落得这幅模样。
从李照的叙述之中,李幽得知当时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超想象,整个世界的修真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一统,那时候没有门派之分,没有地域之别,所有修士为了同一个目标奋力拼搏,甚至不惜献出生命。
李幽陷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之中,对他来说,修真界向来都是门派林立,尔虞我诈,如何能够想到修真界还有这样的一段历史?
可这样的大事为何他并不知情呢?还是说,有人在刻意隐瞒这段历史?李幽无从得知。
而眼前的七人,包括九幽王在内,是当时这个世界的最强者,也是领袖,他们战至最后一刻,已经是力竭,最终不惜牺牲自己,封住了最为强大的那头大妖。
李照并不是按照讲故事的方式来叙述,而是讲得十分零散,但李幽依旧可以感觉到那种慷慨赴死的气概,那种天地不可动摇的决心。
然后李幽才明白了,李照所言“每个人都有自己必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意思,对他们来说,或许那是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
最后,李照停留在一个女子的石像面前,女子双眸紧闭,秀眉微蹙,身穿长袍,石像栩栩如生,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
虽是石像,但让人一看,就知道此人必定是国色天香,在岁月的摧残之下,依旧散发出一种让人侧目的魅力。
唯独在这个女子的雕像面前,李照没有说话,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行清泪已经滑落。
他站了足足有一刻钟,最后轻轻俯下身子,轻轻的环抱女子的石像,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但其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照最终走到了阵法的中间部分,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嘴上轻松的说道:“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聪明得很!死得倒是痛快得很!非得让老子当什么守墓人!”
“这一当就是近四万年,老子日日夜夜提防,过的生活狗都不如!”
“罢了,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
李照拿出蛊雕鬼玺,轻轻将蛊雕鬼玺放在阵法最中央的位置,随即他掐了几个指决,周围的阵法开始发出淡淡的紫光来。
紧接着,一股强悍无比的气息从山体之中冲了出来,李幽面色大变,第一时间就控制不住,跪倒在地,周围那些影妖也跟随这股气息变得疯狂起来,不断冲击石山。
这股气息之强大,远超李幽想象,当然,这气息不可能和赢霜那样的存在比肩,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