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手提兵刃,气势汹汹地杀到敌方阵前,扯着嗓子大声叫骂道:
“尉迟恭,你休要在此张狂。
我听闻你日夺三关丶夜抢八寨,那不过是因为我当时不在场罢了。
若是我在,岂容你如此肆意妄为!”
尉迟恭听到叫骂声,转过头去,看着自己身旁的人问道:
“这家伙是谁啊?
口气如此之大,难道是那个传说中的李元霸不成?”
旁人赶忙回应道:“将军,此乃柴绍,没什麽真本事,不过是在这儿虚张声势罢了。”
尉迟恭听罢,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拍马而出,高声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你就是柴绍。
我奉劝你赶紧滚回大营,让李唐的将士们早早归降,也省得一会儿被爷爷我的铁鞭打杀。”
柴绍听到这话,双目微微一闭,不再多言。
他紧紧握住手中兵刃,毫不犹豫地朝着尉迟恭冲杀过去。
见柴绍来势汹汹,尉迟恭也不含糊,迅速拿出自己的铁鞭,朝着柴绍狠狠打去。
两人瞬间交起手来,几个回合过後,尉迟恭便察觉到这柴绍并非像方才自己手下将领所说的那般没什麽本事。
对方明显还是有些武勇在身的,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底气前来叫阵挑战。
一番激烈的交手,转眼二十馀回合过去了。
柴绍心中暗自大惊,他没想到这尉迟恭竟然如此厉害。
自己已然拼尽全力,却还是难以在其手中占到丝毫便宜,反而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尉迟一直在寻找着对手的破绽。
突然,他敏锐地察觉到柴绍在一瞬间出现了分心的状况。
他毫不犹豫,手中那沉重的铁鞭高高扬起,而後猛地全力砸出。
只听 “砰” 的一声沉闷巨响,尉迟恭的铁鞭精准地砸中了柴绍的后心。
遭受这重重一击,柴绍瞬间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一团软泥般扑在马背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许久都无法起身。
“快,杀过去,一定要将他给劫回来!”
李唐的将领们见势不妙,生怕尉迟恭趁机再补上一鞭,要了柴绍的性命,於是毫不犹豫地迅速指挥兵马冲杀出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他们好不容易成功将柴绍劫回。
然而令人悲痛欲绝的是,此时却发现柴绍已经气绝身亡。
无奈之下,李唐军队只得鸣金收兵,狼狈不堪地迅速撤回大营之中。
李秀宁在大帐中听闻柴绍出战失利的消息,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心急如焚,急忙从大帐中快步跑了出来。
当她看到柴绍的时候,柴绍已经被人从马上小心翼翼地扶了下来,平放在地上。
只见柴绍原本那俊朗的面容此刻已然没了丝毫血色,惨白如纸,嘴角缓缓流出些许鲜血。
那曾经充满活力与朝气的胸口也永远地停止了跳动,就那麽静静地躺在地上,彷佛陷㣉了无尽的沉睡之中。
“柴绍!”
李秀宁发出一声悲戚的呼喊,不顾一切地扑在柴绍已然冰冷的身躯之上。
兄弟间的残杀丶父子间的不和。
以及李家那如同大厦将倾般崩坏的局势,这所有的一切所带给她的压力,犹如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而在柴绍死去的那一瞬间,这座大山彷佛失去了支撑,轰然倒塌,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悲痛,重重地将李秀宁压在山底,让她几乎无法喘息。
“将军,还望您节哀顺变。”
旁边的将领满脸沉痛,轻声劝慰道。
李秀宁缓缓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艰难地爬起。
她的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声音沙哑且带着一丝颤抖,缓缓说道:
“先将他装入棺中,派人送回太原柴家……”
李秀宁自幼家境优渥,成长於一个备受呵护的良好环境之中。
然而,就在这短短数月之内,李家却变故丛生,厄运连连。
她先是经历了兄弟之间令人痛心疾首的自相残杀,那曾经和睦的家庭表象被彻底撕裂。
紧接着,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惨死於敌手。
这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让她的心一次又一次地破碎。
到了这一刻,她对於绝望似乎已经感觉麻木,彷佛灵魂都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在这乱世的风雨中摇摇欲坠。
刘武周和宋金刚二人,原本就一直盘算着要分兵去攻打马邑与雁门这两处战略要地。
如今柴绍战死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
他们二人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便立刻雷厉风行地着手准备作战计划,旋即对这两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一时间,各种坏消息如同雪片一般,源源不断地传回太原。
而李渊此前因遭受诸多沉重打击,气急攻心而吐血昏迷,这段日子一直都有人在旁悉心照料着,才苏醒过来。
李渊缓缓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目光所及之处看到了李建成的身影,心中那原本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