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庐、溶洞。
高昂的嘶鸣声回荡到空旷的洞穴中。
白脸儿抬手点了点眉心,一股清凉涌入脑后,原本在他视野中即将成型的灰蒙身影,顷刻间破碎消散。
看着远处双手不断舞动琴身的马头妖物,以及那颗吟唱的干瘪脑袋,白脸儿眼眸微眯喃喃道:
“以怨音来蛊惑人心,让人陷入扭曲的欲望之中。”
看穿顶脑潮尔的手段后,白脸儿从袖口中掏出三个小瓶子,将其放到地上。
每个瓶子中都有一滴血液,但颜色各不同。
一鲜红、一黯黑、一淡金。
白脸儿双手掐诀,形如桃花模样,口中念念有词。
“上智灵神敕度三世不明之罪......虔祭宅神启奏娘娘......二十四官符等众共同......牒者转申上奉......禳灾解祸!”
念咒后,咬破手指围绕着三个瓶子在地上画出一道血符。
而那三个瓶子中血液也在符成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白脸儿收手轻呵道:“醒来!!”
一朵黯黑色桃花瓣无声地飘落在李僵的肩膀上。
李僵眼中的那道灰色身影也随之崩塌消散,心神重回清明。
而黑毛狼妖早已被顶脑潮尔所庇护,先一步清醒,已经欺身至李僵身前。
“嘶啦~~”
五只带有利刃的爪子落在了李僵的身上。
干木香客却心头一惊,自己的爪子实打实地落在红毛怪人身上,但并没有发生他想象中的穿肠破肚,仅仅只是让其后退了几步。
被击退的李僵眉宇间有些恼怒,无关于眼前的黑毛狼妖,而是刚刚那恶心人的音律惹到他。
将手中的红锈长剑收回剑鞘之中,深吸一口气,李僵的瞳孔微微泛红。
拔剑、挥砍、收剑。
李僵行云流水的挥出一剑,干木香客也看清楚了这略显缓慢的一剑。
但明明那红毛怪人只挥出一剑,可他的身上却莫名地出现了上百道剑痕!!
诡异无比的剑术几乎要将干木香客撕碎成破布条。
原本拉琴的顶脑潮尔见到远处的情形,就知道干木香客也撑不了太久。
拉琴的双手缓缓停了下来,现在再拉下去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且它自己脸上的窍穴已经淌出蜿蜒的血线,离油尽灯枯不远了。
“现在能用的手段神通都被化解了。”顶脑潮尔看缓缓走来的白脸儿,一脸苦笑地自言自语道:“本以为手到擒来,终究是自己托大轻敌。”
“自作孽不可活啊,不算太冤....就是一些可惜。”
走到马头妖物身前的白脸儿听到他的自语问道:“可惜?可惜什么?!”
顶脑潮尔先是侧耳倾听,隐约听见一道呐喊声。
随即看向白脸儿遗憾道:
“可惜没能让你见识一下我精心炼制的琴身护法。”
说完顶脑潮尔朝着手中琴弓吐出一口鲜血。
下一刻,拉动人头琴的琴弓一点点消融不见。
看着从自己眼中消失的琴弓,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在白脸儿心中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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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羊蝎棍掉落在地上。
掉落的不止有棍子,还有握着它的手臂。
“啊啊啊!!”孙阿难脑门上的青筋瞬间鼓起,剧烈的痛楚直冲心田,让他几乎想要瘫倒在地上。
可看着再次挥动琴弓砍向自己的无头之人,孙阿难用左手死死握着那疯狂喷血的断口,目眦欲裂地对着身前之人吼道。
“定!!”
看到僵持在原地无头之人,孙阿难的脸上布满戾气,旋即甩动额头上的羊角触手。
无头之人比预料的要早一分挣脱定身术。
面对刺向自己的触手,无头之人一边挪动着自己轻盈的身躯,一边挥动琴弓格挡。
“不够!不够!不够!”
右臂上传来的钻心痛楚已经让孙阿难彻底丧失理智,松开捂着断口的左手,朝着腰间的布袋伸去。
一大把黑漆血肉从中掏出,随即猛地塞入嘴中。
孙阿难开始疯狂地催动着邪祟七十二变,红如鲜血的姥母灵蕴不断降临到他的身上。
大量的黑绿黏液从身体中产出,原本只有两根触手的脑袋一点点裂开。
从头盖骨的裂口中再次生出四根羊角触手。
“定!定!定!”癫狂的孙阿难让全身上下的黑绿黏液翻涌起来。
当远处的无头之人再次停下身形,孙阿难便疯狂地挥动着脑袋上的六根触手向它袭去。
远处跪在地上的哈达曲吉,看已经不似人形的孙阿难露出一抹绝望的神情。
本以为断了孙阿难一只手臂会让他倒下,结果反而让他彻底变成了邪魔鬼祟......
哈达曲吉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破碎胸膛,万念俱灰地喃喃道,“看样子我是熬不过今夜了。”
在厮杀前,哈达曲吉用掉顶脑潮尔欠他的一个人情,让其将琴身护法留在此处,好当后手来伏击土登次仁。
结果土登次仁没来,现在就连眼前的邪祟少年也都没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