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魔法少女有好奇心,我不反对。但我们都只是普通人,保护好自己,过好平安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小星?”
付临星缓缓点头。
听完这番真挚的劝说,他大为触动。他还是第一次听何月如此严肃地谈论魔法,也是第一次了解她对这些事的态度。
原来在经历过失控频发时期的人们眼里,魔法少女是这样的……
将心比心,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太无知者无畏了。不过这并没有让他退缩,这更证明了陶子梓那个理想的必要性,正是因为这些过去,他们才更应该为一个全新的未来而努力。
然而另一方面……
老何口口声声劝着儿子远离魔法,远离魔法少女,自己却是弦心石的头号本子王,这又是在闹哪样!
女人,是天生演技就这么强,还是只有她会这样?
她可以马虎到不记得自己老公(已成前夫)的手机号,藏不好自己的作品集,却在面对试探时表现得如此天衣无缝。
明知道画稿可能被他看见了,甚至画师身份都已经暴露了……就硬装是吧?
付临星不禁感叹,老付究竟从哪娶来这种怪物,自己又是如何被恐怖如斯的女人生下来的?
这份演技,加上来自母亲的真诚劝诫,直接对他构成了一套立体防御。恐怕老何这条路一时是很难走通了……
也不知道老付现在在干啥。
……
……
付兰站在浴室镜子前,厌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却又逃避与他对视。
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又在不自觉地洗手,几乎要把皮搓破,却始终洗不掉手上那令人不适的残留触感。
他擦干手,目光落在镜中人的右侧锁骨上,悬在半空的手迟迟未动。
他不太敢面对结果。
但最终,他还是闭起眼,触碰了自己的死痕。
白焰闪过,弦心石迷茫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悲愤地往前打出一拳,击碎了眼前的镜像。
为什么?
为什么这般污秽的自己还能变身?
镜子的碎片悬浮在空中,从各个角度映照出她的残片,让她无从逃避。
“别变成他们期望的那种人。”安魂曲在回忆中提醒着她,“别迷失你自己。”
她再次闭眼,进入阿卡夏幻境。许久未至的幻境一如从前那般空旷,天地之间空无一物,只有脚下无形的涟漪缓解着空虚。
她在眼前幻化出一个没有脸的人,犹豫了一下,一拳打向他的胸口。
拳头轻易打穿他的心脏,血的温度是那么真实,可她知道这没脸的模型终究是假的。
于是她再次幻化了一个人形,又在塑造面孔时犯了难。最后她生成了一张付兰的脸,不让它与其他现实中的人重合。
这一次,她没能杀掉他。
在她出拳的一刹那,一股无从抗拒的痛苦瞬间传遍全身,抽走了她所有力气。头疼欲裂中,整个幻境向她传来强烈的排斥感,直接把她踢回了现实。
弦心石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拳头陷入沉思。
不可伤害人类,这是刻在每个魔法少女力量根源的守则。
在觉醒之初,她们都不曾沾染罪孽。但随着时间流逝,她们对万物的看法终会不复最初的纯洁。
善恶本就不是黑白分明。
然而这条底线始终存在。以高尚品质进行自我约束,也是每个魔法少女都会自发恪守的做法。
心智不坚、堕向黑暗的魔法少女们,要么失去力量,失去变身的资格,要么在煎熬中迈向失控。
她没有失去变身的资格,那么……她也快要失控了吗?
付兰解除变身,对着被打破的镜子叹了口气。
要操心的事还不止这一件。
烂尾楼的清理结束后,施宁语用新学的解毒魔法处理过剩下半颗魔烬,听从付兰的建议,吃下它补足了战斗消耗的魔力。
也是在那个时候,付兰“坦白”了他的秘密。他告诉施宁语自己没有魔法天赋,只是出于对魔法浓厚的兴趣,做了大量原理研究。
而在这过程中,他意外结识到一位隐居的魔法使,从对方那里获取了许多宝贵知识,也和魔法使成为了朋友。
后来以心脏病为契机,他需要钱,魔法使想实验晶体级魔烬会造成的影响,两人商议过后,制定了由付兰作为代理人活动,不愿露面的魔法使提供各种后勤支援的计划。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你之前各种表现都很反常。”施宁语看起来接受了这个故事,“不过这样看来,挤牙膏提价是你的自作主张?”
“是我的想法,我那时不会做生意,当然现在也还是。”
“他不会嫌你拖慢进度吗?”
“我们吵过一次。但你知道,死者为大嘛,将死者怎么说也排第二。”
施宁语想了想,又说:“我知道他不想露面,但还是想问,我有机会见到他吗?”
“如果能度过这一劫的话,再说吧。”
疯狂老八的手机交给了巫弥理保管,以她丰富的经验,能更好地应对发到这手机上的消息,把那些人被杀的消息再拖上一阵,并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