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静静站在隙间边缘,望着克里斯消失的方向神色复杂。只是梦魔的思绪还未理清,远处的空间忽得裂开几道波动,一只赤红泛黑的手臂狠狠抓住了坎比翁战士的后颈。
随着咔嚓一声巨响,那坎比翁的脖子猛然被扭断丢向树根,一身破烂长袍的巴尔自裂缝中踏出,神色凝重地望着对面两只混血恶魔。
“坎比翁?是这样吗…”巴尔眼中泛起一阵失落,但转眼又被忧心忡忡取代他事先已经去过墓园了,可海伦并不在那儿。那两只坎比翁原本就在寻找着海伦的踪迹,此刻不想却忽然遭逢袭击,此时纷纷摆好了架势,毫不犹豫杀向暴食元帅。
巴尔眼中满是杀意与愤怒,这群闯入梦境深处的家伙,全都得死!
……
“是巴尔大人!”海伦隐藏在缝隙中,几乎一眼便看见了正与坎比翁战斗的巴尔,少女脸上泛起欣喜与轻松,立刻从隙间现身小跑着冲了出去。
强忍着伤势的巴尔抓住坎比翁战士的武器,张开大嘴照着对方的脖颈处狠狠咬下,锋锐的利齿瞬间刺破了坎比翁的皮肤。
猩红的血液像是被煮沸过一样,不断灼烧着巴尔的面部,但暴食元帅却并没有松口。他忽得抬起手臂,在心底默念魔法周围。
另一只杀将过来的坎比翁战士便忽得愣在原地,他的手臂腿脚全都被无形的丝线捆缚缠绕,即便坎比翁不停试图挣脱,可依旧无济于事。
咔嚓!
巴尔丢下半死的恶魔,闪身掠过被定住的坎比翁战士,右手并爪带着丝丝红光一击洞穿了敌人的胸膛。
血液喷洒,三只坎比翁战士几乎眨眼间便被团灭,但暴食元帅同样仰面朝上,感到了丝丝眩晕。这些坎比翁战士…全都不是善茬,果然是魔神大人要惩罚自己了吗。
“巴尔大人!!”
清脆的女声自身后响起,却又带着些颤抖。巴尔脸上的阴霾忽得一扫而空,他刚准备转头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抬起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颊——那里有被坎比翁血液腐蚀的痕迹。
“海伦!魔神大人保佑!太好了你没事!”巴尔终于松了口气,望着大步奔向自己的少女,想要伸出怀抱却又有些在意自己身上的脏污。
可海伦却并不在意这里,在巴尔犹豫的片刻撞进了暴食元帅的怀里。白皙的左手死死拽着巴尔胸前的衣物,少女将头埋在爱人的胸膛,泪水中却包含着喜悦。
“海伦…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巴尔感受着身前少女的啜泣与颤抖,终于还是放下了左手,将海伦拥入怀中。
“那些坎比翁是怎么进来的?心象忽然解除了,我还以为…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巴尔将下颌轻贴在少女发间,不知呢喃感叹着。
“对不起,仪式…仪式被打断了。是江渚保护了我…就是最开始,进入梦境的那个人。”海伦仰起头,眷恋地看着巴尔的眼睛,“他是个好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打起来。”
江渚?那是谁?巴尔听见这个名字忽得愣了下,难道海伦说的是那名代行者?可是这说不通啊,那家伙虽然之前和自己暂时利益一致,可他也同样被拖在战斗里了,甚至自己还是最早从战团中脱身的。
代行者怎么可能跑来这儿,还从坎比翁手里保护了海伦?
想不通的问题,巴尔暂时也不打算去想…管他是怎么做到的,只要海伦没事,自己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即便仪式被迫中断,但这也绝对不是海伦的过错。
二人就这么紧紧相拥,都不再开口,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重聚时光。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与存在,知道对方平安无事,那么…就算舍弃全世界又有何妨呢?
巴尔在这一刻,心情格外平静…没有众叛亲离的怨恨,也没有面对魔神追杀的恐慌,更没有对死亡的畏惧。是的,就是这样,自己别无所求。
一阵强大且平和的心象之力,以巴尔为中心忽得发散出来,梦境巨树旁的花草藤叶全都像是被风吹动般轻轻撩动,如果江渚在这一定能发现,这是心象蜕变的景象——巴尔终于在这份无所求的平和中,突破了70级瓶颈。
“巴尔大人…?”海伦不可思议地感受着巴尔身体里不断涌动扩散的力量,同样泛着微笑。只是下一刻,梦境古树前的大片空间中,忽得浮现出一道逆时针旋转的旋涡。
希望之邸附近铺开的镜面世界解除,仅剩的真名者夏莉终于开启了通往梦境深层的大门。勇者威廉与手持提灯的查理,带着远征军与魔族残部浩浩荡荡地冲进了深层梦境。
查理身后聚集着康斯坦丁佣兵团的战士们,以及大批取回残缺灵魂的食客酒鬼,甚至还能看见少量曾属于反抗者公会的半人蝾螈。
这位重新找回自我的慷慨勇者,毫不吝惜地将提灯中夺取的灵魂之力全部解放。让整个无忧之国尚未被宰杀彻底的“家畜”们都重新获得了生的希望。
而这的确没有影响夏莉打开梦境深层的大门。这些获救的家畜们浑浑噩噩,有的口齿不清表达含糊,但他们都想活下去…都想向巴尔讨回血债!
原本冷清宽敞的梦境古树附近,此刻被人群涌入铺满,直到查理抬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