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赌局气氛正酣,莎伦父亲急匆匆开始下一把时,赌场侧上方的楼梯忽然传来几声沉稳结实的脚步声。不过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没有往这边去看。
酒馆的老板是个矮胖的男人,此刻正跟在来人身后左顾右盼,浑身都不自在。江渚却根本无视了老板的窘迫,他只是稍微杀了几个袭击自己的打手和冒险者而已,并没有做什么。
这种敢于开办赌场的生意人,自然会雇佣些看场子的冒险者或佣兵,来避免生事儿。平时那些老练的战士只是站在那儿就足够威慑了,但可惜,他们今天没有莎伦父亲的那种好运。
地下赌场的通风极差,菲妮克丝捏着鼻子跟在莎伦后面,一步步走下楼梯。小魔导师只觉得这里到处充满着难闻的汗味和霉味,再加上那昏暗的油灯以及视线随处可见的水渍,她甚至想起了教会经典中所描绘的地狱景象。
吵闹的声音与热烈的氛围,并没有因为不速之客的突然到来而戛然终止。数张赌桌的荷官在老板的眼神示意下,纷纷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只有莎伦父亲所在的角落,依旧还在进行。
“呵,无聊。”江渚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意识清醒的莎伦,“我不会命令你,你可以自己决定怎么做。”
江渚笑吟吟地倚靠在楼梯边,看着陷入犹豫与纠结中的莎伦。而当女孩站在了这片污秽之地时,莎伦父亲也终于好像察觉到了周围的环境,亦或者说因为赌局的顺利,而使他有心情观察周围。
他忽得将腿从凳子上撤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好像是做错了事被父母抓现行的孩子似得,“莎,莎伦?你、你怎么在这里。”
“父亲…”莎伦低着头,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
似乎是听见了莎伦父亲的话语,同桌的赌徒们纷纷扭头看向莎伦,一个个面露疑惑,不知道这是在闹哪出。
“你从他们那儿逃出来了?太好了,太好了莎伦。”在经过最初的愣神后,父亲迅速回过神来,连忙从桌后绕过来到女儿身前,抓着她的肩膀,眼中满是关切。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昂起头,却本能地向后躲了躲。莎伦父亲那举起的手就这么悬在了半空中,显得有些尴尬,“都是你三叔!是他找的人,说是给你安排了工作,我也被他骗了!”
父亲的脸上满是愤恨,气得咬牙切齿,只是这番动情的说辞对于亲眼目睹了一切的莎伦来说,却显得虚假到无法接受。
“为什么…为什么!”莎伦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想要质问父亲,可话到嘴边又怎么也开不了口。
“莎伦…”父亲转头看了看周围,赌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一时间他只觉心跳加速,猛得咽了下口水,“对,对了!莎伦,我今天赢了好多!足够给你赎身的了,他们不会再骚扰你了,我们之后就离开卢安斯特,给,给你~”
父亲转身走到赌桌前,捧着一大半钱币来到女儿面前冲着莎伦微笑,甚至不断抬手好像要把钱分给女儿一半。这一刻,他忽然萌生出一种身为父亲的自豪,自己赚了这么多钱,肯定可以让莎伦过上好日子。
“您答应过我的,不再去赌…为什么?”莎伦的身上逐渐涌出一丝丝雾气,但在地下赌场的昏黄光线中,却怎么都看不真切,只是让女孩变得朦胧了许多。
“……”父亲一时陷入了沉默,但转眼间他又想好了措辞,“这样咱们才能翻身啊!莎伦,要是我们不解决债务,到时候被通缉了,连城市都进不去。”
“爸爸不想让你跟我过那种日子…”
“你骗人!”莎伦实在忍耐不住了,磅礴的雾气迅速铺展开,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撒腿往楼梯方向挤,但靠在楼梯口的江渚却不住从哪变出了一把棕绿色的长剑,横在了楼梯过道前。
“谁都不许走,呵呵。”江渚脸上仍旧挂着浅淡的微笑,酒馆的老板和打手们除了死掉的,剩下都被他带到了这处赌场。
莎伦神情恍惚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父亲,为什么他直到此时都还是这副样子,哪怕…哪怕他只是虚伪地向自己道歉,那样也好啊。
“莎伦?莎伦?”父亲不断挪动着身子往后退到桌腿,他手里捧着的钱币撒了一地,可这些平日里诱人的财富却没人敢去捡拾。
莎伦一步步往前走去,眼中满是灰色与黯淡。那些粘稠怪异的雾气在她周身流转,随着女孩的步子而逐渐变换形态。
“莎伦,爸爸…爸爸错了,我不该答应你三叔拿你做抵押的,别,别这样。”父亲眼中满是恐惧,原先自己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变成眼前这副恐怖骇人的模样?死亡的预感逐渐笼罩在他心头。
不过男人依旧在心底给自己打气,这么多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眼前也一定能挺过去!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赌场浑浊的空气唤起自己那因为恐惧而变得迟钝的精神。
一定可以!毕竟自己可是能够在绝境反盘,逆转一切的男人啊!
正当赌局气氛正酣,莎伦父亲急匆匆开始下一把时,赌场侧上方的楼梯忽然传来几声沉稳结实的脚步声。不过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没有往这边去看。
酒馆的老板是个矮胖的男人,此刻正跟在来人身后左顾右盼,浑身都不自在。江渚却根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