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啊!是不是很帅!!克里斯他救过我两回,之前……”
年轻母亲看着一旁兴致上头的的亚托莉娅,迅速从那幅“克里斯”的头像涂鸦上移开了目光,她拉了拉亚托莉娅的袖子,示意对方和自己一起赶紧走。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在亚托莉娅小姐的面前提克里斯了…年轻母亲抱着这样的想法,埋着头走在了亚托莉娅的前面,似乎少女画出的那幅涂鸦比黑漆漆的地道还要恐怖。
昏暗压抑的走廊并没有延伸很远,她们仅仅走了数分钟,便来到了一处宽敞坚固的石室大厅。亚托莉娅提着油灯,快步走到年轻母亲身前,向石室内部看去。
桌凳、厨具,可以睡下十多人的大通铺——各种石制家具整齐地摆放在周围,一堆被泥巴封住盖子的大陶罐被挨个摞起,堆在房间的一角。
整座大厅充满了生活气息,当然,如果没有那满地白骨的话……
“被发现了!?”
蟾蜍怪物的气息锁定,让亚托莉娅为之呼吸一滞,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沉重粘稠了起来。
她拉住年轻母亲的手腕,蹲在柜子与墙角的缝隙中,反复捏揉着指尖,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想要藏得更深一点。
获得新生的蟾蜍怪物如一滩烂泥般躺在实验台上,张开大嘴打了个嗝,像是在庆祝着什么。它仰面朝上,那史莱姆凝胶状的身体不断向外伸出伪足,继而突然向着柜子弹出了舌头。
木屑翻飞,满是黏液的舌头将柜子边缘,捅出了处巨大的弧形豁口,毫不留情地击打在那角落的阴影里。像是未能完全熟悉自身力道一样,蟾蜍怪物在攻击后显然愣神了片刻,舌头翻卷收回,好像黏住了什么东西送入了口中。
巨大的响声与破坏力让在场的学徒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而远处那座被巨舌刮蹭到的柜子,此刻因断裂而重心不稳,而逐渐倾斜倒塌。
金属与玻璃材质的器械哗啦啦散落一地,不少装着魔药的瓶子被摔了个粉碎,里面各种颜色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混在木屑与杂物中间。
两名学徒连忙上前,举着几瓶不知名魔药,对着试图逃跑的蟾蜍怪物便是一通泼洒。而蟾蜍怪物在接触到这些药物后,浑身都冒出了蒸汽一样的白烟,它痛苦地抽动着身体,猛然一阵痉挛张嘴吐出来半截绿色的藤蔓。
见蟾蜍怪物逐渐老实了下来,学徒们这才停手,而另一边帮忙清理倒塌柜子的士兵,也在扶起那半截快要散架的柜子底座后,在那片墙角的阴影里,发现了半根断裂的藤蔓。
它似乎是从缝隙中钻出,甚至连地板都被顶破了…一名跑来查看情况的学徒蹲下身,有些疑惑地打量着藤蔓的断面,又转头看向被蟾蜍怪物吐出的那半截藤蔓,好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是他记不清了…这株植物以前就在这里吗?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亚托莉娅,正躲在一片黑暗中,紧紧捂着自己和年轻母亲的嘴,向上看去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她们与那些搬运杂物清理垃圾的卫兵,此刻只有一板之隔!
被蟾蜍怪物锁定的亚托莉娅,虽然及时催生了被自己埋在脚边的细茎,但那恶心又高速的弹射,摧枯拉朽般蹭穿了柜子,一瞬间便来到了那只长到半截的藤蔓跟前!
万念俱灰的亚托莉娅甚至闻见了那蟾蜍舌头上的腥臭气味,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抬起胳膊挡在身前,整个人却向后仰去。
预想中被蟾蜍捕食或捅穿胸腹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她只觉后背触碰到了什么东西,而后身下的地板便忽然左右分开!亚托莉娅和年轻母亲都失去了支撑而坠落洞中。
听着上方的脚步声与收拾重物的声响,亚托莉娅心有余悸地缓缓转身,拉着吓傻了的年轻母亲,悄悄向深处摸去。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总好过被那只裹着黏液的舌头卷走。亚托莉娅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轻轻捡起掉落的提灯,走出好远后才缓缓开口。
“好像是一条地道…你知道这里吗?”
“不…不清楚。”默默走在后面的年轻母亲摇了摇头,她双手托在女儿的屁股上,将女儿往自己背上推了下。小茱莉依旧趴在母亲肩头,不时发出细微的呓语,俨然睡得正香。
“你说,这里会不会直接通往外面呀!”亚托莉娅倒是很乐观,虽然身体依旧很虚弱,但还是阻挡不了她那旺盛且活泼的好奇心。
少女提着昏暗的油灯,不断在地道里照来照去。这条修在实验室下方的地道并不宽敞,仅仅只够一人通行。周围的墙面也是粗制滥造,仅仅填充了几块黑砖和竖起的木梁以避免倒塌。
“呀!”
一截埋在土里的白骨被少女踢到,转了个圈滚落到墙根。亚托莉娅警惕地向前探出步子,才发觉似乎自己等人来到了一处转角岔路。
继续向前依旧是黑漆漆的地道,而在她们的左手边,则是段同样黑漆漆的走廊,二者并无什么区别。亚托莉娅回头看了看年轻母亲,见对方也没什么主意,不由开始犹豫向哪边走。
只思考了片刻,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般,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我在这儿做个标记!万一那条路走不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