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冷月高挂。
燃烧着的客栈把四周照的通明。
“祁衍、祁衍……”
卿禾抱着浑身是血的祁衍无助地痛哭。
她冲着灰头土脸的小太监吼道:“还不赶快去请大夫,如果世子死了,你们的脑袋也保不住!”
小太监被吓得够呛,“这、这、这半夜三更上哪找大夫啊?”
“回钟灵镇,灵药堂的老大夫欠世子一个人情,他的医术是最好的,他一定会救活世子。”
“快去!”
急的没了方向的小太监马上应道:“好好,咱家这就派人去请。”
卿禾让人把祁衍抬上马车,她守在祁衍身边给他“擦拭”伤口。
尚书府的人只剩下老嬷嬷和一个快要死的下人,皇上派来的人也只剩下了三个。
老嬷嬷六神无主,瘫坐在地上,小太监围着马车不停问,“世子妃,你可得让世子挺住啊。”
“世子万不能死,世子死了,我的脑袋也没了。”
卿禾打了一个哈欠,不耐道:“别吵了,今晚就在马车上休息一晚,明日去寻一辆好的马车来,别没被刺客杀掉,在路上被颠死了。”
“好,咱家现在去寻,现在去寻。”
小太监怕的要死,他才不想跟祁世子待在一起,万一又来一批刺客,他的寿命也就到头咯。
马车周围安静下来,卿禾掀开一角,仅剩的几人不知道去哪里躲了起来,没有看到人影。
她半躺在梆硬的马车上准备眯眼,祁衍拉过她,“躺过来些。”
“不要。”卿禾嫌弃,“你身上的血臭死了。”
祁衍作罢,确实有点熏人,腥臭难闻。
他身上都是别人的血,又臭又脏。
“火熄灭了吗?”
卿禾又掀开帘子看向远处火光冲天的客栈。
“客栈是保不住了,百姓还在灭火。”
祁衍也从缝隙看过去,眸光微暗。
那些人就是如此,为了自己的目的,从不会顾及百姓的死活。
这次刺杀,他们虽然没事,但也死了很多无辜的人。
卿禾放下帘子,祁衍立马收起眼里的不忍。
“祁衍,你会是一个好君主。”
祁衍自嘲,“我不这么认为。”
卿禾疑惑,为什么?
她看得出来,祁衍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皇室,他会为百姓着想,这么多年的艰辛,深知底层百姓的疾苦。
如果祁衍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相信祁越会越来越来好。
而不是如现在一样,只会一味地压榨百姓,到处都是贪官,让底下的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离京城如此之近的乡下,条件都这么差,难以想象那些偏远的地区会是何等模样?
“没用了!周围这两家商户保不住了,只能放弃。”
“现在只能把这两户店铺拆了,不要让火蔓延过去。”
客栈外,一名穿着粗布衣衫的年轻人提着水桶大喊。
“不能拆,不能拆啊,我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铺子,烧了就没了。”
商铺的掌柜急得满面通红,这是他们用来营生的铺子,一烧完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客栈的火势太大,控制不住,老伯,只能出此下策,火快蔓延过来了。”
卿禾不忍,民间百姓太疾苦了,所以客栈的掌柜宁可死,也要回去拿上所有的家当。
……
经过一番争吵,最终大家听从了青年的意见,将最近的两间铺子砸了,从旁边挖出一块空地,防止火势蔓延至更远。
在匆忙与哭天喊地声中,火势渐渐得到控制。
“那人是谁?”
祁衍从进客栈开始就注意到那位粗布青年。
卿禾回,“下楼时我碰到了一次,听小二说是去京城赶考的书生,叫孟知庭。”
赶考的书生……
这两年还有寒门子弟高中吗?
朝廷的腐败已经从内烂到外了。
祁衍闭上眼睛,他不想去想这些事情。
“相公,我觉得那个孟知庭很有才学,在钟灵镇不止一次听到过他的名字,百姓似乎都很喜欢他,说不定他高中了以后会是一名清正廉洁的好官。”
祁衍微闭的双眸睁开,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卿禾被祁衍看的发毛。
怎么了?她说错话了吗?
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她是知道孟知庭是个难得的人才才推荐,帮他在祁衍面前说好话。
按照剧情发展,孟知庭可是未来的宰相。
惨的是,舒婉华一死,孟知庭没过多久也死了。
等两人死后,朝廷又恢复阿谀奉承的坏风气,云月太子云锦佑不费吹灰之力就灭了祁越。
孟知庭为了祁越呕心沥血,想方设法与云月制衡,到头来却惨死在帝王的手里。
千里马遇见了伯乐,可伯乐死了,千里马也变成了废马。
这一次,舒婉华选择了云月,那么她就要挖墙脚了。
赶紧在孟知庭没有跟舒婉华相遇之前,让祁衍先发掘。
可是她的煞费苦心在祁衍眼里却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