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栀子端来刚熬好的药,卿禾心知躲不过,为了这具身体,她强忍着难受把黑乎乎的药汁喝下。
故渊拿出糕点递给她,“药太苦了,吃点甜的冲味。”
卿禾大方接过,“谢谢阿渊。”
故渊的心情很好,笑容清浅,抬手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糕屑。
“我自己来就好。”
卿禾放下糕点,拿手帕擦拭嘴角,她发现,她的嘴角什么都没有,故渊故意的。
她轻蹙眉头看向故渊,他却只对着她浅笑。
颜朝轻咳一声,侧头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商慕。
商慕跟无事人一样,几人商量好了明日启程的时间,就各自散去。
卿禾回房间泡了个热水澡后,让栀子照顾空青去了,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人。
她躺在暖榻上,今晚不想去床上睡了,暖榻硬是硬了些,但至少暖和。
大概是在马车上睡了一觉的缘故,现在还不困,轻闭着眼睛跟小执聊天。
昏暗的房间内,静谧无声,细微的声响显得格外清晰。
屋内燃着炭火,窗户都打开了一小半通风。
此时有一扇窗发出微微的声响,卿禾睁开眼睛想要下榻。
“宿主,是故渊。”
小执看着光屏内,轻手轻脚的故渊翻窗而入,内间都没有去,直接走向暖榻。
卿禾又将眼睛闭上,听着屋内的动静。
“果然是怕冷,不睡床上。”
故渊走到她的暖榻边坐下,试探性唤她,“虞儿?”
卿禾缓缓睁开眼睛,似是被故渊吓了一跳。
“阿渊?”
“别怕。”
故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轻声道:“我睡不着,找姐姐说说话。”
夜半三更的,偷偷摸摸过来就只为说话?
她是不信。
故渊松开了她,双臂撑在了她的两侧,无形中摆出了压迫性的姿势。
可是那双眼睛里她看不到半分坏心思,满是温驯和无害之色。
“还生气吗?”
见她不做声,又用低软的语气道:“姐姐别生气了好不好?以后我不理颜朝就是了。”
什、什么?
怎么感觉她是他的女朋友,因为男朋友跟其他女生打闹她吃醋生气了一样?
卿禾转头躲开,头朝着内,只给故渊一个侧脸。
“我没有生气,你先起来,这样……”
“于理不合?”
被故渊抢先说出这四个字。
卿禾沉默。
故渊的身子往下了一些,在她耳边轻言,“虞儿,要怎样才算合呢?”
寂静的夜晚外面突然传来极为细小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执道:“宿主,有刺客来啦。”
故渊从进到屋内前就已经知晓了这里埋伏着人,所以特意半夜三更翻窗进入,他勾唇浅笑,想要越来越靠近面前的人。
卿禾试着推开故渊,上面的人纹丝不动,她气恼转头,与故渊四目相对,双唇……相贴。
故渊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瞬间怔住,忘记了闪躲。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屋子里两人的时间却像是静止了一般。
“怦怦——怦怦——”
故渊的心止不住地狂跳,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
卿禾也没想过这么巧,反应过的她擦着故渊的唇瓣躲开,下一秒屋内的烛火熄灭,故渊的唇重重落下,厮磨她的唇瓣。
到底还是被心里的声音占据,故渊吻上让他心跳加速的人,与他想象中的一样,或者说与上次一样,还是那样的香软。
身下人没有反抗,只是一动不动,脸上还有呆愣的表情,故渊试探性浅浅吻着。
她的大脑宕机了几秒,这个吻不深,只是亲着她的嘴唇,纯粹而温柔。
“吱呀——”,窗户被打开,几个人影翻身进来,故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几人径直走进卧室,卿禾的眼睛不由得向里间看去。
嘴唇却被轻轻咬了一下,视线回到始作俑者身上,故渊用指腹压住她的唇,对她说:“嘘。”
闯进来的人对着床铺就是一顿乱刺,刺了几剑后发现不对劲,把被子掀开,里面没人。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提剑小心翼翼向外间走去。
故渊替暖榻上的女子盖好毯子,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坐直身体。
黑曜石般的眼睛亮如星宙,闪着凛然的锐利,如黑夜里的鹰,充满危险性。
与这双眼睛对视上的刺客,不由得一股压迫之感迎面而来。
“杀。”
其中一人发出命令,几人提剑冲向暖榻。
故渊淡然自若起身,朝冲上来的人迎面而上。
卿禾躺在暖榻之上,将头缩进绒毯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尽量隐藏自己,免得惹来无妄之灾。
故渊打斗很有分寸,每一招都是杀招,却没有弄坏屋内的一物。
那些人见不敌,有撤退的打算,故渊也没有追的打算,任由那些人钻空子撤走。
霎时间,黑衣人都不见了,故渊拍拍手掌,有些嫌弃,从怀里掏出锦帕擦着并没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