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那男子却似乎并不在意沈云的逐渐难看的脸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沈将军,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儿个起得早了些,这会儿还有些困倦呢,就不方便招待您了。
正巧今晚府上招待各郡县的县令,如果将军您没什么要紧事,不妨也来凑凑热闹。”
男人说完话,摆摆手,完全不在乎沈云阴沉的脸色,兀自打着哈欠离开了:“徐管家,送客人出去”
沈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双眼,怒视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但最终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毕竟这里是棠爷的府邸,若是贸然动手,恐怕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麻烦,说不定最后还会落得一个欺压百姓的名头!
无奈之下,沈云只得咬咬牙,带着满腔的愤恨和不甘,领着鹿韩们悻悻离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沈云一袭如火红裳,英姿勃发,携鹿韩与代广再度踏入棠府门槛前。
她步伐坚定,宛若风中劲竹,却未料及,尚未及近那雕花朱门,门扉两侧早已守候的护卫便迎身而上,语气中满含敬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沈将军,棠爷有令,此番仅请您独步而入……”
此言一出,鹿韩神色骤变,犹如晴空突遇乌云密布,眉宇间拧成一道难以舒展的结,双手更是不由自主地紧握:“你说什么……”
他猛地跨前一步,气势汹汹地瞪着那护卫,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声音低沉而有力。
“沈将军此来,关乎万千将士生计,岂能儿戏?你速去通报,就说我们三人同来,有要事相商!”
代广见状,也上前一步,站在鹿韩身旁,虽未言语,但那沉稳的姿态与坚定的眼神,无声地表达着支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微妙的对峙,护卫却还是面无表情的重复道:“沈将军,棠爷吩咐了,只允许您一人进府……”
沈云的目光轻轻一敛,心中泛起了层层细腻的涟漪,随即又归于平静,仿佛那丝疑惑只是风中的一缕轻烟,转瞬即散。
连个护卫都这么强势,果然狗仗人势,但是高端的猎人就需要喜怒于无形。
况且,自己在北凉的地盘上,不至于参加个宴会还能出事!
想到此,沈云侧首,目光落在鹿韩与代广身上,声音温和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二人先行回去,我速去速回,勿需多虑。”
鹿韩欲言又止,嘴唇微动:“可是……”
沈云摆摆手:“既来之则安之……”
说完,她大步走向棠府大门,身后的鹿韩和代广默默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沈云步入棠府大厅,灯火辉煌,映照得满堂金碧辉煌。
各郡县的知县或坐或立,谈笑风生,衣香鬓影间交织着权势与利益的暗流。
舞姬们身着轻纱,犹如云中仙子,在悠扬的丝竹声中翩翩起舞,水袖轻扬,旋转间洒落一地银光,裙摆随风轻摆,宛如盛开的莲花,将整个大厅装点得如梦似幻。
莒县知县第一个看见沈云,赶紧热情的起身:“哎呀,将军来了……”
沈云抬头看去,这莒县知县满面红光,哪里有一点生病的迹象!
“哈哈,快快快,请沈将军上座!”
那位棠爷笑容可掬,快步走到沈云面前,亲自伸手做出请坐的手势,与上午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沈云心里已然明白其中缘由,不过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
她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在一旁小厮的引领下,缓缓走向座位坐下。
待沈云坐稳,立马有侍女热情的坐到沈云身旁,端酒倒茶毫不客气。
高坐上的棠爷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沈云,缓声道:“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北凉将军,如此年轻便已展现出非凡的才能与气魄,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沈云闻言,只是轻轻侧首,眸中闪过一抹谦逊之光,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却又不失风度的微笑,缓缓道:“棠爷您太过赞誉了。”
说罢,她径直落坐于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切入主题:“不必兜圈子了,还请棠爷明示,究竟需要多少银两,您才愿意将那批粮食出售给我?”
然而,棠爷似乎并未被沈云的直爽所影响,依旧面带笑容,轻轻摆了摆手说道。
“哎呀呀,沈将军何必如此着急呢?咱们还是先享受一下这丰盛的宴席再说嘛。”
话音刚落,其他各县的县令们纷纷附和起来,开始对沈云展开一轮接一轮的阿谀奉承和殷勤敬酒。
一时间,宴会厅内气氛热烈异常,众人欢声笑语不断。
沈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几个县长和那棠爷各种家长里短,话题更是五花八门,从天南到地北,几乎无所不包,聊得那叫一个火热。
沈云环视四周,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嘴角微扬,心中已有计较。
只见她轻启朱唇,优雅地举起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目光温柔地转向一侧的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