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然的脑子此刻有些混沌,反应了两秒,才说:“不可能!”
凯伦斯没说话,助理将手上拿了一路的设计稿递到许星然面前。
许星然来回比对着,发现除了一些细小地方,两个设计在框架上几乎一模一样。
他尽量冷静地说:“你见过的,我画的时候,在酒店。”
凯伦斯:“这也是我先将这件事按下来没让组委会发通知的原因。”
许星然的眼睛亮了一些,凯伦斯又说:“但是对方交稿的时间比你快了一天。”
“两份设计。”他停了一秒,“几乎完全相同。”
“组委会呢?那边什么意思?”许星然的胸口被坠的发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只给三天时间。”凯伦斯说:“找出证据,或者,公布抄袭结果。”
许星然知道,这三天,都是凯伦斯据理力争出来的。港设本来就只限获得过国际大奖的人参加,背后资源雄厚,参赛门槛之高,根本不会在乎他这个毫无背景的年轻设计师。
许星然的脸白了几分,脑子尽力地转,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看向那个和他几乎一样的作品下面,设计师的签名龙飞凤舞,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
“你有头绪?”凯伦斯问他。
“我想查查这个人。”许星然的食指点在那个签名上,思绪逐渐清明,“查他的关系网,近期交易往来。”
“认不认识……”声音彻底冷下来,“许星灏。”
“我帮你。”
考虑到陈森的事情,确实不太有精力对付这边,许星然露出感动的表情,“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凯伦斯淡淡地笑了下,“把我的戒指戴上就行。”
许星然放在桌面上的手被烫到似的蜷了起来,忍住塞到桌下的冲动,解释:“我今天早上洗澡的时候摘了忘记拿。”
凯伦斯不太想听的样子,站起来,命令的语气:“陪我吃个饭。”
吃饭的时候,许星然心不在焉的很明显,凯伦斯的脸色越来越差。
送回南府壹城,下车的时候,凯伦斯叫住了他。
他一把将许星然拉进怀里,捏住他的脸颊,语气森森,“你在担心港设的事情?”
许星然愣住,凯伦斯逼近他,又问,“还是陈森?”
“……你知道?”
凯伦斯扯了下嘴角,“我知道又怎么样。”
许星然平而直地望进他的眼底。
“你想说什么?”凯伦斯的眼睛威胁地眯起来。
许星然垂下眼,“没什么。”
“你是想问,这件事和我有没有关系吗。”
凯伦斯捏着他的指尖用力,许星然的下半张脸全麻了。
“我还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许星然木木地和他道歉,“对不起。”
凯伦斯一掌甩开他,许星然的头磕在副驾驶座的后背,额头上当即青了一块。他摔到车座下面,狼狈地匐在地毯上。
“滚!”
不敢耽搁,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膝盖是软的,跪倒在一旁的草地上。
没有一秒的停留,宾利几乎在一瞬间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下章明天,可能会迟。
第66章 崩盘2
心神不宁地回到家,与穿着睡衣敷着面膜的母亲撞上,母亲的视线在他的身上逡巡着,听不出情绪地问他:“偷跑出去被人打了?”
说是打其实也过了。
许星然就额头上青了一块,腿上沾了少许的灰尘,其他看上去都挺正常的。
母亲是在试探他,家里的摄像头很多,说不定母亲已经知道他听到了她和保镖的对话。
他很累,眼前一会是陈森说永远不想再见他时绝情的脸,一会是那两份相似的设计,一会是凯伦斯让他滚,最后是画室中母亲淡然的声音和笑着说爱他时的表情。
许星然回答不了,跪了下来。
郑婉丽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像一个精美而尊贵的雕塑,不会因为外界的任何改变。
滴答,滴答,空旷的客厅只能听见墙上摆钟运作的声音。
良久,母亲终于放过他一回,汲着拖鞋走远。
头顶的压力骤然消失,许星然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
直到第二天佣人开始清扫,许星然才撑着地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一路白着脸走到房间,刚在床边坐下,张妈敲门进来。
她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手里拿着药膏。
许星然知道她又陪着自己一夜没睡了。
张妈卷起他的裤腿,看着膝盖上青到泛紫的淤青,红了眼。
许星然有心说点什么,却发现言语在这样的神情里有些苍白,只能干巴巴地一句,“我不疼。”
“我习惯了。”他说。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张妈眼更红了。
许星然有点手足无措。
张妈的手很粗糙,是长期干活的手,和母亲定期去做手部护理的手是两个极端。湿润的药膏涂在膝盖上时,指尖的老茧在淤青上擦过,是有些疼的,但是许星然没说。
两个膝盖都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