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的碧色对上深黄的暗色。
动态与静态。
猎手与猎手。
枭谷二传的眼神顷刻间变得格外幽深,如同某种昼伏夜出的生物。
孤爪研磨在起手抬臂的瞬间心头浮现过一道不妙的预感。
但只短短一瞬的时间。
他没有抓住。
指尖距离球面还差10公分。
要触球了。
站立在他对面的赤苇京治却在这一刻眯起了眼。
——熟悉的气息。
这是他每天都经历过的、感受过的、那种头皮发麻的战栗感从背上攀援而上的感觉。
浓郁的、强势的、扑面而来的进攻感。
哪怕这种气息已经被稀释了几百几千倍甚至到几乎于无。
他也能嗅到——进攻的味道!!!
那是赤苇京治无比熟悉的、几乎每天都感受到的——属于猎手进攻的气息!
电光火石间,赤苇京治跟腱陡然发力,被薄肌肉覆盖的小腿瞬间绷紧起来,蹬地的一瞬抬起双臂。
犹如一颗苍翠又坚韧的巨树。
已经很清晰了。
——孤爪研磨要二次进攻!!!
同为二传手的赤苇京治嗅觉算不上最顶尖的,却也称得上一句一流。
在察觉到孤爪研磨二次进攻的意图再到反应过来再到身体作出反应,需要多久?
——短短一瞬间足矣。
这一刻,猎物与猎手的位置倒置过来。
昼伏夜出的猫头鹰朝着小猫咪露出了锋利的锐爪。
——一爪探向心脏!!
被发现了!!!
深黄色的竖瞳在窥见赤苇京治动作时猛一收缩,瞬间缩成针孔大小。
倏忽之间,孤爪研磨试图拨动手指。
他并没有高估自己的体力。
所以他清楚,来不及了。
“嗵!”
修长又柔韧的树枝拦下了突如其来的进攻。
虽纤细,却坚韧。
“呼——”
双膝微屈,卸下下坠时的力量。
赤苇京治缓缓吐出一口气,眸光澄澈。
对上布丁头二传手凉飕飕的视线,他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微笑。
“我想,没有什么球比过于急躁的二次进攻更好拦的了。”
少年清澈透亮还夹杂着几许清冽的冰冷气息的声音就这么从球网这头传到了另一头。
很不赤苇京治的一句挑衅。
却意外适合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
场上双方队伍的选手们都有一瞬间的停顿。
带着或诧异或新奇或见鬼的表情将目光投向了一脸平静仿佛说出“今天天气不错”的枭谷二传手。
孤爪研磨撇嘴。
果然,太熟悉了就这点不好,他不知道刚刚自己哪里的小动作对方揪住,又在瞬间判断出来他要二次进攻。
或许是有些掩饰不住的迫切的分的心,或许是那可能在做出动作时那一点点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小习惯……
总之,这一球确实是他过于急躁了一点。
布丁头二传手长舒一口气。
利用进攻欲束缚住对手。
并非音驹的专利。
只是他更加擅长利用这点罢了。
音驹顺势叫了暂停。
一口带着凉意的电解质水顺着有些干燥的喉管下咽,滋润了饥渴的内壁,孤爪研磨仰头吞咽了三四下才减少了一点口渴感。
其他人同样不断摄取着水分和能量。
第四局开始,枭谷便完全没有掩饰他们的锋芒了。
怎么张扬怎么来。
怎么狂妄怎么来。
就是把“老子就是要强攻”摆在了明面上。
除了一个带着脑子的赤苇京治,剩下几乎全员化身木兔光太郎。
不就是拼体力和耐力吗?他们枭谷还没有怕过谁!
音驹众:“……”
别说,光拼体力和耐力,他们还真不是枭谷的对手。
要么就是硬碰硬,这样只能赌这一局3:1获胜要。
若是让枭谷拿下这局,音驹体力又消耗掉,第五局和送分有什么两样?
要么就是老一套的龟缩战术,把枭谷耗到没有力气最后绝地反扑。
但这种情况或许并不适合今天的决赛气氛。
换在平日练习赛时囿于时长原因双方都不会放开了打这么久,可这是决赛,是春高的赛场,不管是音驹还是枭谷都不可能做出分毫让步。
更别说是憋着一股子怒火的枭谷。
——一口气就是干!!
你要是能耗就尽管耗吧!看看是我们的力量大耐力强还是你们拖延得更久!
观众席上排球选手们纷纷咋舌:
“这局木兔跟疯了一样。”
宫侑一遍皱着眉一边脸上又不自然地露出名为欣赏的表情。
面对这种主攻手,说实在他确实是有点蠢蠢欲动想要给他托球的想法的。
——前提是这人不会三不五时发疯。
星海光来托着腮帮子,娃娃脸上被他鼓起来一小块肉,听了宫侑的话接茬道:
“他在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