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这群人盯他的眼神像是盯着猎物。
用一种能将人戕害后肢解拆分吞噬下去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不着一言。
不是日向翔阳一个,毛骨悚然之感瞬间攀附上乌野众人的背脊。
一道道黑色的身影被这些目光定在原地。
僵住了。
不止如此。
被这些目光注视着的日向翔阳浑身一颤,心底陡然生出一种宛如二维生物被三维生物自上而下俯视观测的既视感。
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实际上,在孤爪研磨提出理论可信性之时,换做是别的队伍的选手多多少少可能会质疑一下时实践的可行性。
毕竟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进攻,都不可能做到100%的滴水不漏。
但这是音驹。
是以全队之力维系二传手而存在的队伍。
没有人会对大脑的提议说“不”,大家都是孤爪研磨想法坚定是贯彻着和执行者。
在他的说法下,原先在不少人看来或许难以完成的计划变得易如反掌起来,就连队内几个脑子转得慢的在听了第一遍解释之后也明白了如何行动。
音驹大脑就是有这种能将一段实行起来有点困难的事情掰碎了一点点喂给你吃,且还能立马理解。
音驹只要尽可能减少对乌野而言放在平时一定能够得分的球就可以给对方施加上无形的压力,一点点堆叠起来的压力就像雪崩前下落的雪花,只需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全面崩盘,“轰”一声,白色的烟花骤然炸开,埋葬了一具具黑色的鸟儿。
音驹的设想其实并不难执行。
利用不断上涨到压力迫使乌野出现失误,只要能逼得他们出现哪怕仅有两三次的失误,就是他们的胜利。
需要的只是服从、反应力和同步率。
这些在平时训练时已经反复捶打过无数遍。
早在暑假那时,灰羽列夫和犬冈走两个副攻在听见“跳”一字时身体就能瞬间动起来,“噌”得跳起来。
恐怕只有音驹,队员们对二传的信任与副攻才能空前绝后地达到这种程度。
正因如此,才能精准截杀住怪人速攻。
如今,这一双双猫猫眼闪烁着暗夜的寒光。
黑尾铁朗嘴巴张了张,无声地念出几个词。
——被抓到了呢。
——小乌鸦。
*
日向翔阳只感觉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寒气从脚底弥漫上来,眼前白茫茫一片,只能摸到质感坚硬冰凉的长条形物体。
——是栏杆。
他开始试图逃离。
往左,是坚硬的难以挣脱的囚牢。
往右,是触感冰凉的牢笼。
往前,头撞在坚实的栏杆上。
往后,背上又是一阵冰凉。
偌大的牢笼不知何时闭合了起来,“咔嚓”一声,将迷失了方向的小乌鸦锁进其中。
逃不掉!
这里被锁住了!
那里也有栏杆的封锁!
橙发少年无头苍蝇一般在牢笼中晕头转向四处碰壁。
少年的身躯深深映在一双深黄色的竖瞳之中。
属于猫咪的眼睛些许餍足地眯了眯,像是一扇门,一合拢,乌鸦少年便被吞噬殆尽。
张大的双手自两侧朝笼子方向拢起,骨节分明的手掌轻易便可折断小乌鸦的翅膀。
但他没有。
他选择了自上而下俯视。
想看看这只小乌鸦打算如何逃脱。
——在最后时间里,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翔阳。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眼睛和手的主人想着。
被他惦记着的小乌鸦正被紧紧锁在明明望得见天空却无法展开翅膀挣脱的囚牢。
金色的牢笼将他死死封锁在人造的鸟笼之中,舒展不开翅膀,飞不出这五指见方的一隅之地。
乌鸦成了金丝雀。
也成了被猫咪玩弄于股掌的鸟儿。
*
西谷夕眼睛从方才排球的落点移动到日向翔阳身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扫向孤爪研磨的脸,脸上露出类似恍然的神色。
见势不对,乌野紧急叫了暂停。
“这是音驹的计谋!他们借助发球和扣球刻意阻碍了日向进行助跑,将对于他的压制压缩到一个可行的区间内!”乌养系心沉声道。
武田一铁同样面色凝重。
“不止是如此,”西谷夕双手叉腰,直面队友们,笃定道:“音驹除了用发球限制翔阳之外,也很好的利用了我。”
“?”
乌鸦们纷纷望向他,有几个人脑袋上冒出代表困惑的问号来。
也有几个,比如月岛萤和影山飞雄,则一副思索——恍然——皱眉的表情。
而已经被证实了被音驹针对的日向翔阳本人,则一副有些状况之外的神情,但这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看西谷夕,除了下意识扫了一眼全员的谷地仁花之外无人注意到他的不同寻常。
球商全队第三高的乌野自由人顶着众人的目光解释道:“在这局刚开始的时候,向阳曾经在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