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品的抽屉,抽出一根绿色丝带,绑住头发。
完成后对着镜子伸了个懒腰,试图抖掉身上属于公安的一切气质。
镜子里的人脸上带着放恣的笑容,青色的耳钉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那么,开启最后一幕吧。”
18岁的杀手对着镜子优雅鞠躬,随后只身前往中央区户六街2077号——那栋关押了降谷零的小楼。
那是一栋灰色的建筑,楼体是与周围建筑融为一体,并不惹眼。监狱也都是一个个平平无奇的小房间,甚至屋内还配有电视机和饮水机。
他打晕了一位推着餐车的工作人员,换上对方的衣服,堂而皇之地推着小车逛了一圈顺便分发食物,最后才到降谷零的房间。
透过递送餐盘的小窗户,降谷零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甚至略感无奈。
他动作缓慢地接过餐盘:“从风见那里得到的地址吗?看来又得罚他写检讨了。”
“零知道我要来?”薄荷酒指着自己的脸,有些意外。
“嗯。”降谷零点头。
“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降谷零拒绝了这个选项,轻摆手掌:“放心吧,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高河原真是聪明人,懂不能把人逼到绝境的道理。自己只是高河用来和父亲谈判的筹码。等到两人谈妥,自然会放了自己。
“真的不行吗?可是你不在的话......”薄荷酒垂下头,紧咬嘴唇。
降谷零有些慌张:“怎么这副表情,发生什么事了吗?”
“暗网杀人游戏的玩家为了报复公安,开始变本加厉了,大家完全焦头烂额了,必须早点控制住局面才行。”
“大家都很需要降谷君,所以才会让我过来。”
降谷零一愣。是啊,等到那群恶魔在日本玩够了,转战其他国家,抓住高河原真的机会就永远失去了。
“所以我们出去吧!”
“不行。”降谷零仍然不同意。他那晚去高河的住处仅仅是打算搜集证据,却把自己搞成这样,归根结底是自己没有听理事官的劝告。
高河是从公安警察慢慢爬到参选议员的位置,对付他,绝对不能冒进。
一定,一定要冷静下来。
可矛盾的是,现在不用一点“掀桌子”的激进办法,游戏是不可能停止的。
看来,只能走那一步了。
降谷零一双紫色的眸子透着淡淡的忧郁:“仁矜,可能又要麻烦你了。”
薄荷酒一脸茫然。
降谷零看着面前的杀手,对方今天在后脑勺扎起个小辫子。
初见时还是短发呢,怎么一不留神头发长了这么多了?
晃神的瞬间,降谷零的肩膀不再那么紧绷。
“事到如今,只能用我的账号登录信息库,关掉高河原真的进入权限......”
“什么意思?”薄荷酒的心脏怦怦直跳,却仍然加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仁矜,接下来我说的每个字,你都要记牢......”
擅自更改比自己职衔更高的人的权限是严重的职业犯罪,会面临三年左右的牢狱之灾。不过降谷零已经做好了觉悟,自己愿意承担一切罪责。只要与管理官谈判,把薄荷酒摘出去不是难事。
薄荷酒背下来那一长串的账号密码,又去背管理员密匙。
“临走之前,我有个问题。”在薄荷酒终于把五十多位的密码记住后,忽然发问。
“虽然降谷君你表面上说不在乎称呼,可你明明更喜欢我叫你‘降谷君’而不是‘零’这个更亲昵的称呼。是因为被我叫‘零’时会联想到什么暧昧的东西,所以很反感吗?”
关于,这位恪尽职守的警备局长官,究竟有没有爱上自己的问题。他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再问了。
他需要确切的答复。
降谷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意外,话到嘴边唇角微微动了下,最终却沉默了。
“那么恭喜降谷君。”薄荷酒忽然说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后,转身向外走去。
“仁矜,你现在想这些还太早。”
降谷零叫住他,欲言又止,任何的期许对于现在的局面都是不负责任的。
薄荷酒站定,回头,还给他一个笑容。
一分钟后,失恋的杀手先生带着信息库的密码悄声无息离开这栋小楼。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降谷正晃就与高河原真达成了协议,以放弃参选为代价换回儿子。
虽然这个私生子对降谷家来说无足轻重,可他毕竟姓降谷。高河原真万一公开刺杀者的姓名,那么降谷正晃自己的政治生涯就结束了。
夜风冷冽,加长的商务车里气氛压抑。
降谷正晃身着笔挺的西装,街上明明暗暗的车灯照着他眼窝微陷不再年轻的脸部轮廓。
“我已经派人向警察厅递交了你的辞呈,未来一年你就给我在家反省。”
降谷零没有说话,但父子两人都知道,不说话并不代表默许,而是代表无声的抗议。
“你负责的那个专杀公安警察的案子已经收尾了,这时候退出也不会落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