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定湉躲开了。
他看到庄定湉手腕上的一圈红色,这才意识到他刚刚气急有多没轻重,他有些心虚地垂下头,辩解的声音也变轻:“我们明明说的是另外的事,我作为你的伴侣,是不是应该有知情权呢?”
庄定湉抱起胳膊:“好,那我告诉你,你的热心肠的高中同学,其实也参与了这场闹剧。如果我告诉你那个戏很多的小作者的一些言行是经过他的授意,你会怎么想?”
钱与舟紧紧拧着眉头,他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听懂,他今天确实喝了酒,可那点酒精还不至于让他醉,他很茫然地看着庄定湉,很没有底气但又有些着急地说:“湉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思齐不是那样的人。”
庄定湉静静地看着钱与舟,过了半晌,他才有些疲惫地开口:“所以我说没必要跟你说。”
庄定湉的眼神太冷淡,钱与舟直觉自己一定说错了话,他想说点什么来弥补,可是语言系统失灵了,他只能一边摇头,一边重复着没用的辩解:“不是……不是这样的……”
钱与舟看到庄定湉的表情从漠然变成了错愕,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哭,他有些慌张地用手去擦眼泪。
钱与舟都被自己吓到了,他哭什么呢?这也太难看了。
可刚刚那一刻他是真的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踩了庄定湉的雷区,才会让他有那样的表情。
钱与舟胡乱地用手掌抹眼睛,可这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泪眼朦胧之中他看到地上映着的两个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他看到属于庄定湉的影子往前迈了一步,靠近了他。
钱与舟下意识抬头,脸差点撞上庄定湉递过来的纸巾。
钱与舟呆呆的,也不接,就这么对着他看。
两个人就这样僵在那里。
钱与舟哭得耳廓和鼻尖都是红的,他想到自己在庄定湉眼里的样子一定特别难看,他就别扭地扭过脸,梗着脖子,眼泪却控制不住,还在往下滑。
庄定湉好像叹了口气,他又往前了一步,有些不熟练地捏住了钱与舟的下巴,给他擦眼泪。
庄定湉用的力气有点大,他把这张纸巾展开了,盖在钱与舟的脸上。钱与舟被他揉得发蒙,眼睫毛都要打结在一起,这才想起这个手法和庄定湉给嘟嘟擦脸时一模一样。
钱与舟前一秒还因为庄定湉主动给他擦眼泪而心情好一点,这一秒又觉得很委屈。
但庄定湉的声音很温柔,他有点无奈地说:“哭什么?与舟,不哭了。”
钱与舟伸手去抓脸上的纸巾,因为看不见,一把握住了庄定湉的手腕,他又吓得立马放开,生怕自己没个轻重又让庄定湉疼痛。
庄定湉见状,就拿开了纸巾。
视线终于清晰,钱与舟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着庄定湉手腕那圈被他捏出来的红色印子,有点垂头丧气地说:“疼不疼啊?”
庄定湉想逗他笑一下,故意说:“你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钱与舟眼睛又红了,他小心地托起庄定湉的手腕,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很难过地说:“对不起。”
庄定湉有些心软,柔声道:“好了,我们回家吧。”
钱与舟坐在副驾驶,身体陷在座椅里,他扭着头往外看,街景不断地后退,在人瞳孔里留下短暂的光影。
钱与舟看久了觉得有些头晕,就把眼睛阖了起来。但情绪没有消退,在闭上眼的黑暗中,心情愈发纷乱。
到家之后,庄定湉先下了车,他转到钱与舟那一侧去替他开车门,他伸出手想要拉他,钱与舟却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庄定湉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
进了家门之后,钱与舟还是不说话,径直跑去了客卧,连跑过来的嘟嘟都无视了。
庄定湉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他去厨房接了两杯水,自己先喝了一杯,然后拿着另一杯走到客卧,就看到钱与舟抱着胳膊躺在床上,背对着门,背影看起来特别严肃。
庄定湉倚在门边,问:“喝水吗?”
钱与舟瓮声瓮气来了句:“不喝。”
庄定湉皱眉,他走过去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钱与舟闭了闭眼睛,没回答。
庄定湉绕到他这一侧,有些在意地看他。
钱与舟赌气似的抬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蹦出几个字:“我心脏不舒服。”
庄定湉歪头看他,咀嚼了一下这句话,迟疑地提出建议:“要去医院吗?”
钱与舟彻底服了,他只好把话放得直白:“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庄定湉看着他的表情,有点疑惑:“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钱与舟简直被他噎死:“我们不是还在吵架吗?”
庄定湉沉默一阵,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转身出去了。
钱与舟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发现庄定湉没有再进来的意思,气得他又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动静太大,还吓到了过来遛弯的嘟嘟。
嘟嘟很无语地看了这个人类一眼,优雅地绕过钱与舟,走了。
钱与舟坐了一会儿憋不住,又穿上拖鞋走出去。他看到庄定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