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情况的当天,瞿宁森就让人去查了S市所有医院的肾源情况。
然而人体.器.官并非路边的野花野草,能随手采摘。在不触及法律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也需要时间等待。
林舟摇摇头,犹豫了一秒,还是简单说明了一番林小草的情况。
“……所以方便的话,如果有肾源的消息,请您一定要通知我。”
瞿宁森嗯了声,点头认真承诺:“好,我一定帮你问一问。”
少年很淡地笑了一下,对他道谢。然后再次低下头,开始盯着手机不断打字。
他在无意识的焦虑。
瞿宁森看得出来,可他也同样看得出来,林舟此刻需要的不是自己。
他似乎只想找到瞿清。
……这是喜欢吗?
这些年里,瞿宁森尽量不去窥探林舟的生活,刚开始是连活命也顾不上,后来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瞿妙嫣曾经说过,瞿宁森完整继承了父亲瞿之城的固执和冷血,他们如出一辙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自顾自将自己的意愿倾泄在他人身上,然后称之为喜欢。
所以最后,筋疲力尽的瞿妙嫣选择拖着瞿之城沉海自杀。
瞿宁森不愿变成那样。
他学着吃药,学着按照医生的建议,只在每年林舟生日时雇人拍一张照片。两年前在得知林舟恋爱后,他彻夜未眠地看了一整晚月亮,最后断掉资助,祝林舟能永远幸福。
两年后的现在,他接到瞿老爷子服软的电话,第一反应却是欣喜若狂。他抵不过快失控的思念,最后还是选择回到这里,回到林舟身边。
而林舟,似乎很不幸福。
他想让他幸福。
滴的一声,绿灯已经亮起。
瞿宁森闭了闭眼,不再开口,一脚踩下油门。黑色奔驰很快汇入喧闹车流,彻底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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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林舟不用去BOAT上班。
他收拾了一番自己,很快来到医院六楼。刚出电梯,就发现今天走廊的气氛格外不对。
三三两两的护士们聚在一起,神色严肃。
“真可惜,那个小孩还没成年,成绩很好的。”
“是啊,怎么就跳了呢......唉,舒医生现在还在自责。”
“听说是爸妈交不起住院费,他自己也受不了肾衰竭的痛苦,一个冲动,就偷爬到对面酒店的顶层跳下去了......”
林舟听了一耳朵,才得知是有个很年轻的病人,因为病痛折磨和不拖累父母,选择了跳楼轻生。
林舟捏着水果篮的手紧了紧,半晌,才快步走进林小草的病房。
单间门咔哒一声关闭,他转过头,看见林小草正坐在病床上,专心致志地盯着面前的电视,似乎对外面的事情全然不知。
林舟有点松了口气,坐到床边:“看什么呢?”
“狐狸精勾引皇上,”林小草转过头,苍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倒是还好:“这个皇上其实知道它是狐狸,假装不知道呢。”
林舟瞥了眼屏幕,不感兴趣,于是照例询问:“吃了吗?睡了吗?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小草:“老胡做了饭,睡得也还行,今天不怎么痛了。”老胡就是林舟给林小草请的女护工。
灯光下,林舟看见她干燥发黄的老年斑,许多皮肤碎屑落在淡蓝色的裤子上,远远看去,像凋落死亡的枯叶。
他面不改色地伸出手,轻轻拂去。又看了眼林小草有些凌乱的白发,说:“你继续看,我给你梳下头。”
“行。”
尿毒症早期,患者往往有头痛乏力、代谢紊乱等症状。林小草住院两年,没怎么瘦,手腕因为浮肿还大了一圈。
林舟拿起梳子,帮她梳顺干枯花白的短发。梳着梳着,林小草问:“你上课怎么样,成绩还好吗?”
林舟说:“我是全A,就是所有课拿的分都最高。”
林小草哦了一声,有点高兴:“你比林志刚强,他连小学都毕业不了。”
林舟心说林志刚哪有资格和自己比,就没接话,林小草也不是什么喜欢聊天的老太太,便也继续沉默地看狐狸精。
病房安静下来,阳光在空气中浅浅浮动,这就是林舟和林小草从小到大的相处模式。
过了很久,林舟听见她问:“你现在在哪里兼职?”
以前林舟跟她说的是在一家叫华彬的会所兼职——其实也没差,每次瞿清那群脑残折腾他都要在华彬开始,这怎么不算一种打工呢?
不过这次他没犹豫,很快说:“在一个叫BOAT的店,做饮料,我长得好看能揽客,老板每个月给我发好几万工资。”
大概是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心虚,林小草高兴地点点头,又问:“你那个同学呢?现在还在来往吗?”
她说的是瞿清。大一刚入学那会儿,在偷偷跟踪林舟得知他有个家人住院后,瞿小少爷大手一挥,立刻自作主张地吩咐人将林小草挪进了最高级的病房。
他买来一大堆金贵的补品和药,带着盛放的鲜花和水果,在林舟万分焦急地询问护士林小草的下落时,砰的一下出现在他面前,笑容万分灿烂:“林舟,我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