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三位黑袍人现身的同时,西钺州内。 南宫氏的宅子,与他们西钺州首富的名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南宫氏的子弟,都是住在这几栋老宅子中,一栋连着一栋。 据说南宫氏有祖训,不管南宫氏子弟日后是大道登顶,还是日渐落魄,家族子弟,都不得“分家”。 也因此,南宫氏并没有旁系这么一说,除了一些是被家族赐姓的外人之外,所有南宫氏的家族子弟,就全都住在这几栋老宅子之中。 当然,随着家族日益壮大,老宅子便显得有些小。 南宫氏便以老宅子为中心,向四外扩建。 南宫氏的家主,是一位身形略微有些佝偻的老人,这位老家主的膝下,有着三子。 三子膝下,各自也皆有了子嗣。 老家主南宫长流如今已经将家族交给三个儿子打理,自己如今也只是顶着个家主的名头罢了。 南宫长流一只手提着一个旧鸟笼,另一只手负后,身形微微佝偻,走在老宅的庭院之后。 忽然,老家主的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稍显浑浊的双目,闪过一丝惊疑之色。 笼中的鸟雀,叽叽喳喳个不停,似乎忽然间变得有 些躁动不安。 祖祠之内,一面灵牌,微微一颤,其上似乎墨色光华,一闪而逝。 老人面色顿时大变。 “不好!” 同一时刻,星罗宗宗主耿游,似乎有所感。 他盘膝坐在星罗宗主峰之上,遥望西海。 “这股气息……” 耿游面色变幻几番,随后身形化烟,消失在了原地。 整个西钺州的山上大修士,几乎在同一时间,觉察到了一丝不对。 因为那股气息,实在太过黑暗。 这种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厌恶之感。 不少人,纷纷望向西海之畔,那里,似有一大片的黑云凝聚,经久不散…… 中土神州。 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身背桃木剑,行走于乡间市坊之中。 道士的手中有着几颗铜板,这是先前与一些乡舍年轻人算命讨来的。 道士走到一处摊市之上,笑问道:“小兄弟,敢问这李子,是何价钱?” 摆摊的是位年轻人,他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真人若是想吃,拿几个便是,权当与真人讨要一份善缘。” 中年道士笑着摇了摇头,他刚欲说些什么,却见身后桃木剑微微一颤! 中年道士双目顿时一凝,他扭头望向某处,双目之中有金光一闪而逝。 中年道士右手并出食指与中指,在眼前一抹,似在远观天地! 半晌,这位中年道士的神情顿时沉了下来。 “妖邪之物,竟还敢现身。” 道士双指一划,身后桃木剑自行离身,下一刻,中年道士御剑远去,天边似有霞光阵阵,其内伴有雷鸣之声。 那站在摊前的年轻人怔怔出神,“神……神仙显灵……” 同一时刻,一位独臂中年人正低头看着一副星图,似乎在推演着某物的轨迹。 就在这时,他忽然“失神”了一瞬。 双鬓微白的中年人眼中先是闪过一抹喜色,随后又在瞬间变得疑惑了起来。 下一刻,中年人眉头紧皱,面色一变。 “不好!” 他破开虚空,一步踏出。 而此刻,西海之上。 洛毅凌空站在那艘应鸾渡船之前,上身衣衫尽皆破碎,那柄妖刀,方才已经跌落海底,不知去向。 洛毅的嘴角处,有着一缕残留的血渍。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此刻捂着嘴,鲜血从指缝之中流淌而出。 渡船之上,那位三品地仙,剑折身死。 渡船之上的修士,一个个面露绝望,眼神之中满是恐惧。 在洛毅的对面,那三位黑袍人凌空而立,与洛毅的狼狈模样相比,这三人身上并无半点伤势。 甚至就连气息,都没有半点起伏。 天际之上,黑云滚滚,那种压抑之感,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时间了,速战速决。”一位黑袍人冷声道。 “第六席,你未免太过小心了,还有半炷香的时间,足够他死上十次了。” 为首的那位黑袍人抬起手,眼神漠然的注视着洛毅:“你当下连自保都难,居然还想着护住这些蝼蚁,小千世界之人,果然都是这般伪善而弱小。” “不过,他们的确是因为你而死,你若是不登上这艘渡船,他们便都能活。” 黑袍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渡船之上的所有人,却都清晰可闻! 那声音,仿佛就在他们的耳边窃窃私语一般! “你既然想救他们,那便束手就擒,我会留他们一命。” 那黑袍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在众人耳畔。 原本一个个神情绝望的修士,此刻就仿佛忽然间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们的绝望恐惧的眼神之中,忽然迸发了一 缕光芒。 越来越多的人,逐渐将视线投到了洛毅的身上。 渡船之上,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片刻之后,不知是谁先开口高喊,“让他走!让他走!” 有了第一个开口的人,这声音,便愈来愈大。 “灾星!滚出渡船!” “你这个祸害,你害死了罗剑仙,如今还想害死我们!” “灾星!灾星!” “滚出去!滚出去!” 风中的海浪,在这阵阵的辱骂讨伐声音中,似乎都变得静谧。 南宫婉儿呆呆的看着前方。 她的扈从,先前为了护她周全,全部被那股可怕的力量,化为了枯骨。 枯骨,又化为飞灰。 先前若不是洛毅出手抗下,整艘渡船的人,都已经化为了飞灰。 就连一具全尸,都别想留下。 听着这盖过海浪声的阵阵谩骂,南宫婉儿似乎回过神来,她一双美眸之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些人。 “出手杀人的是那些人,你们为什么要帮着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