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骨死灵塔内。 李酒寒毕竟有着返虚境巅峰实力,即便是重伤,只要没有伤及大道根本,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但是牧仓便有些棘手了,伤上加伤,体内元力透支严重,此刻已经陷入了昏迷。 李酒寒已经喂他服下不少丹药,可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李酒寒坐在牧仓的床头,长剑放于膝盖之上。 他单手掐起某个剑诀,李酒寒不是剑修,却胜似剑修。 虽无本命飞剑,但是李酒寒的剑术,在整个南域是足以排入前三甲的。 掐起剑诀,膝盖上那柄剑登时悬浮起来,其上闪烁着淡淡的剑芒。 李酒寒凝神看着这把剑。 剑身之上的剑芒犹如点点星光,只不过这几点星光从左至右,从右至左,似乎在不停的倾斜游走。 李酒寒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此地与牧仓天然相斥……” 照理来说,不该如此才对。 牧仓是天生道体,整座琉璃天下,都与他大道相近。 在进入这死灵塔之前,并未出现过这种情况,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这塔中。 这座塔,亦或者这座塔中的某些东西,与牧仓相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牧仓相斥,就意味着与整座琉璃天下 相斥。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整座琉璃天下都产生一种类似于反感厌恶的情绪? 李酒寒的心不由得沉入谷底。 就在这时,他的剑身忽然颤动了几下。 李酒寒一愣,随后眼中多了一丝精茫。 “师兄?” 李酒寒豁然间站起身,转身向外走去。 可刚走出门,他忽然记起,这座塔…… 他们打不开。 即便是在内部也打不开。 而能打开这座塔的人,如今跟牧仓一样,也陷入了昏迷与沉睡之中。 城主府的主室之中。 洛毅安静的躺在卧榻之上,面色略显苍白。 他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宿幽兰都脱了下来,衣衫之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 那些染血的衣衫都已经被宿幽兰清洗干净。 这位曾经五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女殿下,从那朱陵洞天出来之后,似乎就多了一些很“俗气”的喜好。 当初在霸天王朝皇城行宫之中,竟然还喜欢圈出来一块地,平日里种些瓜果蔬菜。 甚至还会养些鸡鸭。 当然,那些目瞪口呆的婢女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平日里清冷高贵的皇女殿下,在某个地方,因为烧饭没掌握好火候,弄得俏脸之上乌黑一片。 甚至还被某 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狠狠笑话了一番。 那些衣衫被宿幽兰搭在城主府的院子中,那件黑金帝袍有些古怪。 这件衣服犹如有灵一般,自行飘浮在房间中,左看看,右转转,然后再飞掠到洛毅身侧,衣领立起,微微俯身,就像是在低头看他一般。 这个场景,宿幽兰如今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她安静的坐在洛毅的床边,洛毅的身上缠着不少绷带,都是宿幽兰亲自动手。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洛毅那微微闭合的双眼。 不知为何,宿幽兰总会想起那个心景。 她的心魔,竟然会是洛毅。 那个手持暗陵,剑尖指向她,满脸失望的望着她…… 每每想起,宿幽兰的心就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攥住。 那种感觉,令她感到窒息。 宿幽兰双手搓着衣袖,犹豫良久,她忽然开口道:“其……其实……我骗了你。” 宿幽兰悄悄看了一眼洛毅,见他并没有苏醒,她便继续说道:“我……我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身孕,只不过是想要你身上的龙骨。” “当初与你一同进入朱陵洞天,或许是一个意外。” “在你失忆的那段时间,我……我无数次的试探,也是想得到你身上的秘 密。” 宿幽兰双手忍不住攥紧了衣袖。 她知道,这些事情,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她怕,她怕那心景之中的一幕,就真的会变成真的。 届时,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洛毅。 “洛毅……我……” 有些话,不吐不快,但也有些话,如鲠在喉。 宿幽兰好像忽然明白了大哥宿宣山临死之前的那句话。 “如果能重来一次,如果我不是皇子,咱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其实,宿幽兰很羡慕楚梦璃。 她可以毫无顾虑的,甚至是不需考虑对错的,站在洛毅身旁。 握住他的手。 告诉他,“别担心,还有我。” “无论发生什么,我陪你。” 可是宿幽兰,不行。 这次进入万古秘境,或许是她第一次如此“任性”。 但是不是最后一次,她不知道。 她忽然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洛毅的手。 “洛毅……我……” “我……” “我什么?如果是要道歉的话,那可以不用说了。” 在宿幽兰犹豫不决,徘徊不定之时,一道熟悉嗓音,忽然响起。 宿幽兰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一直昏迷着的洛毅,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安 静的看着她。 “你……你……你怎么醒了?” 洛毅打趣道:“怎么?我要一直昏迷下去才对?” “不……不是……我……”堂堂三皇女殿下,竟然也会有手足无措的一幕。 “我是说,你,你什么醒的?”宿幽兰脸上闪过两抹红晕。 洛毅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轻声道:“在你开始自说自话的时候。” 宿幽兰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既想让洛毅知道,却又不想让他现在就知道。 洛毅很认真的问了一句:“那个,能先把我的手放开吗?” “你攥的有些紧,有点疼。” “啊!”宿幽兰好像又被吓了一跳,这下,俏脸之上的红晕一直延伸到耳根。 “我……你……” 她豁然间站起身,“你……你醒了就好!” 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