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阿动跟阿杰把张翠芳等人赶出小区,让宁萌把现场的花圈清理一下,迅速上了楼。
叶晗依然躺在床上。
我轻步走过去,说:“叶晗,你别听张翠芳的,她就是故意带亲戚来闹事,就是想让你不好过。”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在周围找什么东西,找不到,她开始很急很慌,嘴里语无伦次的说:“哪儿,那个哪儿,在哪儿……”
我知道她在找日记本,赶紧从地上捡起来递给她。
她小心地拍了拍日记本,把页面的皱褶抚平,然后抱在怀里,喃喃自语:“还好没有丢,没有丢。”
我看在眼里,心疼的眼泪流出来。
她昨天晚上散步被林软一顿嘲讽,今天又被张翠芳带人来骂,我真的害怕她扛不住。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非得要在旁边睡觉,我害怕她想不开,我害怕我经常做的噩梦。
第二天。
我守在她旁边陪着她,讲述我们上学的事,把我们最快乐的事讲出来。
然而,她依旧静静地躺着,面容苍白而憔悴,仿佛与世隔绝,对周遭的一切失去了感知。
她的身形,在短短数日间,瘦弱得只留下一副脆弱的骨架,承载着无尽的哀愁。
我继续讲述着以前的事,我强行挤出笑容,让自己笑得开起来很开心:“我记得,我都提醒你了,前面有粑粑,结果你还是一脚踩上,我笑着笑着,一不小心倒在上面,哈哈哈。”
可是,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回应我的,只有她那平静得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宁萌下班回家,焦急地喊我名字:“景姝姐……”
我对叶晗说:“她总是急急燥燥的,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宁萌握着手机,问我:“你……你今天上网了吗?”
我说:“我没看手机,我一直在陪叶晗。”
她面色焦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说:“那个张翠芳实名录制了一段视频发在网上,现在……现在网上都是对叶晗姐的谩骂。”
我拿起她的手机。
视频中的张翠芳,头发全白,面色憔悴,嘴唇干裂,怀里抱着简凌波的遗照,痛哭流涕,一边卖惨,怀恋儿子,一边控诉叶晗如何恶毒,如何联合奸夫害死简凌波。
她的亲戚也都出境了,个个指责叶晗的不是。
不过,她们故意隐瞒了很多真相。
她哭着说:“我已经六十岁了,我老头子走的早,我跟我儿子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把他养大了,等他成家立业,结果,我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死得好惨啊,被货车撞了,那货车还来回碾压,尸体都不完整了。”
“他才不到三十,他还那么年轻,就这样死了,我一把年龄了,我该怎么活啊……”
“那个罪魁祸首,竟然一点事没有,还跟闺蜜商量着去旅游,她到底有没有心啊?好歹十几年的感情,她怎么下得了手啊……”
最后,她哭着哭着直接晕倒了,视频也结束了。
她早上八点钟发的。
现在是晚上八点钟,那个视频已经有几十万的点赞,十几万的评论,评论区清一色对她的怜悯同情,对叶晗的恶毒谩骂。
还有各个软件的大博主,大主播,大V,以及自媒体,都纷纷在转发,配的文案都充满对叶晗的恶意。
网络舆论传播就是很快。
而那些评论的人,都不分青红皂白,开始各种诋毁。
宁萌拿着手机,急坏了,说:“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这些人都不知道真相,一个个开始骂叶晗姐,要是被叶晗姐看见了,她怎么受得了?”
她突然惊呼道:“不好了,还上热搜了。”
我迅速回到房间。
叶晗却已经拿着手机在看了。
我一把将她手中的手机抢走,而手机的画面,正是张翠芳的那个视频。
她却只是靠在床上,面无表情,目光空洞,仿佛对于这一切毫无知觉。
我心疼地喊她名字:“叶晗。”
她没有任何反应。
宁萌走进来,跟我说:“我觉得肯定是有人幕后买了流量,不然,不可能发酵得这么快,还有好对营销号,都是收了钱的……”
我想张翠芳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人,她甚至都不怎么识字,怎么会这么擅长这些?
后面,宁萌也跑去录制了一个视频,里面是证明叶晗的清白,并且揭穿张翠芳跟简凌波的真面目,但是,视频一直都不过审。
气得她直接在各大软件发了几个帖子,但是很快就被秒删除。
所以,张翠芳这是后面有人帮忙?
我能想到的就是报警,我让宁萌照顾叶晗,我去了警察局,但是网络诽谤派出所不受理,还说侮辱罪、诽谤罪是自诉案件,让我自己直接向法院起诉。
回到小区,我看见我们租住房子的阳台楼下,围了百余人,手持各种烂蔬菜,纷纷扬扬地朝楼上掷去,每一击都伴随着愤怒的咒骂:“毒妇,去死吧,跟自己的奸夫害死自己丈夫,真恶毒。”
四周,更不乏一群手持设备的主播,镜头闪烁,他还在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