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了。
叶晗紧握手机,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对着屏幕,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唤:“晏尧……晏尧……我求求你,不可以做傻事。”
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与绝望,回荡在嘈杂的车鸣和人声中。
她仿佛预见了什么,突然朝着前面冲过去,奋力拨开人群,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的恳求:“请……请让我过去,拜托了,求求你们让开。”
有人劝阻道:“别去了,那边……看了会留下阴影,再说那货车的司机,估计报复社会呢,你过去了,指不定连你也一起撞。”
但叶晗的脚步未曾有丝毫停顿,她的目光穿透了人群的缝隙,锁定了那辆庞大的货车方向。
周围聚集了数不清的车辆跟人,她依旧义无反顾地向前奔跑,直至被人群拥挤的踉跄,跌倒在地。
我迅速上前,温柔地将她扶起,眼中满是对她的疼惜:“叶晗,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警车跟救护车同时来了,警笛的尖锐与救护车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紧接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晏尧驾驶的那辆货车,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猛然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紧接着是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
人群中无数人尖叫出声,纷纷退后远离。
而货车的身影已经被吞噬于熊熊烈焰中。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与悲怆的气息。
叶晗的呼喊撕裂了空气,每一声都蕴含着无尽的绝望与疯狂,她挣扎着,直冲向前:“晏尧!晏尧——!”那名字在她唇齿间颤抖,化作一声声泣血的呼唤。
我紧紧攥住她的手臂,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我哽咽着,近乎乞求:“叶晗,求你,别过去……我不能让你去,求你了……”
随着警笛的骤停,救护车的轰鸣也戛然而止,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察与身着白袍的医护人员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这货车司机不会是复仇的吧?哪能会那么残忍?撞了,还怕死不透,再辗轧一次,估计是这地上的人跟他有仇,他报完仇,然后自杀?”
叶晗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瘫坐在地,不再呼喊、不再哭泣,只是双眼空洞地望着那辆燃烧着的货车。
随着消防队来了,灭了大火,周围的人车辆、人群也逐渐消散,她也晕倒了。
我守了她一整夜,她第二天早上才缓缓苏醒,第一句话便带着未散的惊悸:“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晏尧越狱了,然后开车撞死了简凌波……还有那对骗我的夫妻,最后,他……”
她的话戛然而止,双手紧紧抓住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泪水悄无声息地从眼眸中滑落。
我轻柔地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痕,心中五味杂陈,喉咙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安慰她。
她忽而展颜一笑,说:“一个梦而已,梦都是相反的呢。”
随后,她轻轻唤着我的名字:“景姝。”
我温柔回应:“嗯,我在呢。”
她说:“陪我去监狱,我想去探望宴尧,我想知道他在监狱过得好不好。”
“他……他还病了,是癌症,这个时候他肯定需要我在身边陪着他,所以,我应该多去探望他,我想告诉他,我愿意等他,哪怕他出狱后,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也没有关系。”
“我愿意嫁给他,一年嘛,其实可以做很多很多事的,不是吗?”
“这一年,我可以陪着他,我会让他度过最幸福的一年,我让他可以笑着离开人世。”
“对了哦,我还要跟他说,其实我已经不怨恨他了,我已经原谅他了,我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我什么都不在乎,我想跟他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以前啊,我总是对他恶言恶语,要么很冷漠,要么很排斥,我以后不会啦,我会把自己的温柔都给他呢。”
我听着她的话,心痛得不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擦了擦眼泪,抓住她的手,哽咽着说:“叶晗……你别这样好吗?”
她噗嗤一笑:“你怎么了?我哪样了啊?你觉得,晏尧不好吗?其实,他真的很好很好,我早已经不恨他了,起码,他比简凌波好了几百倍,几万倍……”
我情绪接近于崩溃,大声说:“可是,他已经不再了,他希望你好好的,快乐地活着啊。”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来,轻轻埋怨道:“你在胡说什么啊,他在监狱服刑,他表现得可好了呢……”
她掀开被褥,想下床,说:“我现在就去探望他,他肯定还在,肯定还在监狱……”
下一秒,她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啜泣着,说:“他一定还在监狱的,他在监狱等我呢……他怎么会不再呢?”
我也跪在地上,紧紧拥抱着她,心疼不已,哀求道:“叶晗,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知道你想欺骗自己,我知道你现在很痛很痛,可是……生活还要继续的不是吗?你还有我,不是吗?他得了癌症,他不想在最后一年给你继续带来伤害,他选择用这种方式,还帮你报了仇……”
“你别说了,好吗?”
“他没有死,他在监狱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