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尖锐的警笛在响起,还有喇叭在高喊着什么话语,但他的五感好似沉在海底,听到的东西都显得格外朦胧而遥远。
叶伊赫醒来时,脑袋还在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好像被人痛殴了一拳。
他下意识抬手捂住脑袋,在摸到毛茸茸的护耳毡帽前,先被骤然尖锐起来的痛觉激出了声轻嘶。
指缝间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滑落下来,大概率是出血了,量还不少。
什么情况,这具身体的原主是被哪个王八蛋揍了一顿吗?别让他知道是谁。
打是原主捱的,疼可是他现在受着,那打了原主不就等于在打他——这根本就是活脱脱的挑衅!
在等待视觉恢复的短暂过程里,叶伊赫在心里已经给对方判了死刑。
眩晕勉强消失后,他松开手,发现指间确实沾了些许暗血,看起来受伤不轻,需要尽快治疗。
当叶伊赫再抬起视线时,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一处相当气派的大堂,挑高的穹顶宽阔且极具现代感,大面积的玻璃隔断比比皆是,有着繁复水晶坠饰的琉璃灯高悬在正中央。
往左边望去,能看见一整排空荡荡的封闭式柜台;往右边望去,等候用的软椅此刻无人敢坐,许多人都惊恐的挤在角落里。
他自己也是,跟着好些人一起靠墙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叶伊赫粗略辨认了下,都是典型的欧罗巴人种,一看就明白他已经离开日本,不知道又被迫跟着原主来到了哪个国家。
不远处站有全副武装、脸上戴着头套的三个高大壮汉,两个持枪看着他们,剩下一个在与门外的特警对峙。
这种场景,叶伊赫在现实里从来没遇到过,但在影视作品里看的次数可太多了。
“孩子,你还好吗?”
不知道他醒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刻身边有位老婆婆很是担忧的看着他,甚至抬手
() 轻轻抚摸上他正突突钝痛着的脑袋部位。
她看起来试图找到东西给他止血,但银行必备的急救箱距离他们都太远了,想要离开原位又会被劫匪怒斥。
“真的很抱歉,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他们用枪托砸……”
叶伊赫的身体有点僵硬,不,简直可以说是愣在了原地。
不是因为这位面容慈祥温和的老婆婆靠得太近,而是她说出口时的发音。
还有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着传来的模糊话语。
这、这被称为十分优美动听,但语速过快时总感觉会出现近似咯痰的紧咽音,但整体依旧偏向柔和的发音……
哈?该不会是法语吧?
反正肯定不是俄语汉语或者日语啊!
……不是吧?!这家伙到底有多能跑???!
叶伊赫的母语已经快要进化成无语。
得了,他努力学了这么久的俄语和日语,一下子又给他前功尽弃了!
还有被他顶号的费奥多尔老兄,这位的语言天赋是不是有点太好了,都几种外语了啊居然全部精通??!
这要让他怎么办?!好家伙,每次都是哑巴开局!
面无表情的叶伊赫,整个人都快要淡淡的裂开。
但他现在还不能碎,身边正有个打扮精致的老婆婆在等他给出回应。
“…………”
叶伊赫只能勉强挤出微笑,轻轻向她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情。
法语他只会一句干巴巴的bonjour(你好),还是当年第二外语为法语的大学室友教他的。
在这种气氛焦灼的紧张时刻,显然他无论对着谁bonjour都不太对。
那位老婆婆似乎还很担忧,但眼下她也做不到更多的事情了,只能满目忧愁的将双手并拢在胸前,默默祈祷。
叶伊赫瞥了一眼那个祷告姿势,感觉和他之前待过的东正教还挺像——但东正教本身就是基督教的分支,他不怎么能搞清这其中的细节差异。
话说回来,他记得原主是位严格秉持优雅矜持的高智商法外狂徒,怎么现在也被劫匪一起当成银行人质,脑袋还捱了一枪托?
如果是告诉他原主跟着劫匪一起把银行抢了,他反而并不怎么感到奇怪……
所以这次的任务是解决银行劫匪?
“让帕斯卡尔·莫努理来见我们!”站在门口的那个劫匪在高喊,“让那个混账滚出来!”
外面也在用喇叭回话,声音里夹杂着嗡嗡的电流串扰,似乎只是在和他谈判以拖延时间,压根不打算满足他们的要求。
叶伊赫只认真听了几句就收回注意力,不值得为那些车轱辘话浪费时间。
头上的伤口似乎自己止住血了,只剩下鬓角有几绺黑发被血浸湿,黏腻的粘在脸侧。
没有动手处理,叶伊赫认为自己此刻更需要考虑的是该怎么做才能顺其自然的引来单个绑匪,同时不让他对自己产生警惕。
他正敛眉思索,披风忽然被一只手轻轻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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