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成年的孩子,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跟着星舰度过了一个星期,从赛瑟纳林来到了第一帝国。
是从哪一个环节开始出了错,又是谁最先失职?
成年人们的脸色异彩纷呈。
小朋友可不管那么多,崽崽早在告别时就已经开始担忧,这么久见不到小哥哥,要是想念了怎么办;心灵感应到弗拉夏之后,那颗悬在半空的小心脏落了地似的。
幼崽开心地跑过去:“Fufu哥哥!小於猜对啦!”
弗拉夏刚睡醒,脑子还有点儿发懵,全靠肢体反应,相当自然地抱起攀着自己裤腿的小兔子:“早啊小於……”
幼崽笑眯眯:“哥哥早。但是哥哥,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耶。”
“啊?下午?”弗拉夏还没回过神,咕哝着,“我这是睡了多久……”
“……你可真有能耐啊。”
冷冰冰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弗拉夏对这个嗓音已经有了条件反射,一个激灵转过身,一手还抱着小於呢,另一手已经自然而然地敬礼:“长、长长长官!”
岑寻枝冷冷地看着他:“谋划多久了?”
他不问他是怎么来的,不问他想干什么,而是第一句就直戳最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弗拉夏的紧张已经快溢出来了,岑寻枝的视线转移到对现状感到困惑的小小孩身上:“岑小於,过来。”
幼崽已经慢慢懂得,家长叫全名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他忐忑地看着弗拉夏,后者弯腰把他放到地上,摁了摁他的头顶,很勉强笑了一下:“听长官的话。”
小於很犹豫,一边是他最爱的mama,一边是看起来会被教训一顿的fufu哥哥,他不能选边站,可是他希望他们两个都不要生气才好。
幼崽一步三回头地回到监护人旁边,KFC见情形不对,赶紧把小孩儿带走了。
岑寻枝抬了抬下巴,冲着被剩下的那个:“你也过来。”
“……对不起,长官。”少年站得笔笔直,头垂得低低的,手指紧张地直抠裤缝,“是我贸然行动,不听指挥,但是、但是我只是放心不下……”
那日在岑宅,在花园里,在夜色下,岑寻枝最后交托的话太郑重,太沉重,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几乎握不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是岑长官要遇到什么危险,还是小於弟弟?
这趟暂时要离开联邦的旅程,究竟面对何种困境?
无论是谁有可能身在险境中,他都要保护他们才行!
弗拉夏平时喜欢看各种刑侦片、悬疑片,潜伏跟踪反跟踪的技巧学了一箩筐,早就心痒痒想试试看了。
少年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一路跟踪岑家的车来到船坞,出乎意料的是,全程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如果不是桑克斯突然出现,或许弗拉夏还没有绕过安检潜
入行李舱的机会。
正是那家伙一搅和,彻底没人有空分散注意力,他才趁此机会赶紧溜上传送带。
当然,少年并没有看清那人究竟是谁,否则也不会在心中感谢他了。
他自己提前准备好了PADD、食物和游戏机,行李舱室过去是有专人值守的,所以不缺过滤好的直饮水,甚至配有盥洗室。
对于平时又宅又能睡的少年来说,船舱这样安静的地方再适合睡觉不过。
令别人恐惧的深空幽闭在他这儿完全不存在,星舰上的一周时间比陆地上还要快。
弗拉夏竹筒倒豆子,全都老实交代了。
末了还耷拉着眼皮,偶尔悄咪咪掀起瞅一眼成年人的脸色,然后头更低了。
岑寻枝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他根本无法想象,若是其中有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错,但凡弗拉夏的幸运缺了哪一点儿,现在又会是如何。
这小子真是……
岑寻枝立即联系吉尼夫人,更叫人吃惊的是,吉尼夫人的反应十分淡定。
既无惊诧,也无愤怒,只是郑重地向他道歉,说等小子回来之后一定会好好管教。
半点没提让弗拉夏提前回家、或者自己过来接。
吉尼夫人根本就不是一般家长的教育方式。
也难怪吉尼小子同样不是普通孩子的脑回路。
岑寻枝结束通讯,揉了揉额角。
……这都一家子什么人啊!
只不过,情况已经是这么个情况,现在也不能再把这臭小子传送回去,不得不暂时让他也加入这个队伍。
好在老两口的屋子够大,空房够多,平日里独居的他们也很喜欢热闹,多出一个孩子来,完全不是事儿。
既然已经到了帝国,垂耳兔小姐弟就没有必要继续隐瞒身份,兔耳朵兔尾巴都可以大大方方露出来。
这件事其实是一直瞒着弗拉夏的,被这么突然袭击,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少年一定能看出来真相了。
虽然吉尼小子有不少缺点,但实打实是个好心眼儿的孩子,也是真的很喜欢小於,就算知道了也一定会保密的。
除非……
“咦?这里又有什么节日吗?你俩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