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刚才的眼神完全不同,那是在慎重观察猎物时候,猎食者会露出的眼神。
这一局从开始打到现在,他一直都是这个眼神看着赛场,和一开始见到他们的畏惧完全不同。
视线相交后,孤爪研磨自觉转身,向着队友们的方向走去。
瘦瘦的小腿、排球运动里非常吃亏的体格,在他们面前都显得无比单薄。
然后,佐久早便听到他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和队友说:“现在应该可以了。”
或许是错觉,他突然感觉场上的氛围开始骤然变化。
从上局后半开始一直处在被动音驹,突然也开始礼尚往来,集体凝视着他们。
这次轮到饭纲掌发球。
一球轰进音驹仿佛无人之境的后方阵地,却再次被扑过来的夜久接起。
() 气得饭纲掌连着“嘶”了两声,继续和五个自由人打拉锯战。
井闼山其他人员心态也不算平静。
毕竟来来回回的拉锯战,确实打人心态。
加上隔壁打完比赛前来观赛的大猫头鹰,一直在场外蹦蹦跳跳,视觉和听觉上都很扰民。
不过这些,都不是能影响大局的因素。
比分的优势还在他们手里,顶多是让他们心里烦一烦,赢得没那么痛快。
一传到位!
又一球被音驹方接起,飞向一传手的方向。
和普通的一传一样,孤爪研磨一如往常地仰头,起跳,双手准备托球。
在他的侧面,音驹两名攻手已经不约而同地向前跑去,已经做好了预备姿势起跳。
究竟是哪一个?究竟是哪一个会被传到球——
球即将落入孤爪研磨手心。
在短暂地判断之后,饭纲掌大喊:“拦下对面的1号!”
只要拦下这一球,比分直接拉开五分,他们想要再追就是无力回天。
就算是猜错把球传给另外一个攻手,靠近另外一名攻手的他也有机会调整角度触球,而且那边的扣球角度正好是他们的自由人所在的方位。
赶紧结束吧,这烦人的拉锯战!
3、2、1!饭纲掌和佐久早同时起跳,双臂打直,手掌从网的边缘升起。
预想的情况没有发生,球并没有传过来,黑尾铁朗向两人拦网挥出的是空气。
“佐久早!另一边——!”
在身体开始下坠的瞬间,佐久早斜身将手侧至山本猛虎的扣球方向。
只要触球就行!只要触球,对于他们的自由人来说就是机会球!
此刻,一网之隔的黑尾铁朗,在短暂滞空开始落地时露出了专属于黑猫的坏心眼笑容。
请君入瓮!
受到地心引力的牵引,球落入孤爪研磨的手中,万众瞩目之下,那颗球没有像任何人预料的情况传出。
金色双眼变成像捕猎时猫的竖瞳,他轻轻往前一送,球平行着球网坠向地面。
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两名攻手的井闼山自由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倦怠、孱弱、无力,是所有人对音驹的新一传印象。
这种刻板印象之下,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觉得,音驹不会将球交给那个有气无力的一传手。
砰——
球几乎平行着球网下坠,恰好擦过匆匆扑来的古森元也的指尖,悠闲地滚出场地白线。
一次进攻得分!
比分16:13!
“don’tmind!!只是一分而已!”这次轮到井闼山开始互相安慰,“下次注意防一次球就好了!”
话虽然这么说,井闼山那边还是止不住叹气。
又要接着打烦人的拉锯战了啊。
场下井闼山的领队也在直叹气:“这一球真不应该丢分,如
果稍微防一下就好了。”
那种软绵绵的一次球,稍微用力一垫就起来了。
旁边的井闼山教练说:“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再说‘如果’了。”
领队被这个一如既往严谨的教练说得尴尬,直伸手挠脸。
但教练又突然问:“你觉得音驹这只队伍像什么?”
“猫?”领队觉得他说出了正确的答案。
不仅是名字谐音。
他们的球风和猫捕猎的时候很像,在无数次来回防守中,寻找进攻的机会。
“不止。”
“那就是教练您说的……刀?”
井闼山教练点点头。
这回又轮到领队满头问号了,他实在搞不明白身侧这个,喜欢用奇妙比喻教练的深意。
“如果说曾经的音驹是一把利刃,那之前没落的它就是一把埋在土里生锈的钝刀。”教练似乎看出领队的疑惑,开始自顾自解释。
然后。
猫又育史重新出山,费尽力气把这把钝刀拔了出来。
而那天偷偷跑过来的小姑娘,是磨刀匠,正在努力磨掉刀上的铁锈。
“不过教练你刚才不是说这把刀没磨好,还是一把钝刀吗?”领队发出疑惑的声音。
“那是刚才,现在不一样了,不,应该说从刚才那一球开始不一样了。”
“刀。”为了解释,井闼山教练抬手,指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