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洒在地面,落了一地的金箔。
窗外的栀子花晃了晃,在应该无人的晌午,空空荡荡的舞蹈教室里有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繁杂的动作。
树荫如幻灯片在白皙脸庞上变化,少女瘦瘦的小腿绷得很直,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道清风吹来,手机被窗帘刮倒,望月佑子伸手去扶,一眼瞥见站在窗外的牛岛若利。
她停下了动作,有些好奇:“牛岛学长,你这个时候怎么在这里?”
“我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牛岛若利回复道。
“嗯……刚才医务室的老师有事出去了。”望月佑子摁灭手机,“不过没关系,医务室没锁,我来帮
忙吧。”
牛岛若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不用了,我等放学了再过来。”
“这个天这么热,不好好换药可是会化脓的!”望月佑子化身成伶牙俐齿的小动物,“牛岛学长,你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影响比赛吧?”
“那……好吧。”牛岛若利自知嘴笨,说不过她。
整个活动楼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地响起。
牛岛开口打破沉默:“你在练习话剧吗?”
但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开始后悔,像是在问一个吃饭的人在干什么,总有一种没话找话的感觉。
“是啊。我演的那段是静御前和源义经初遇那段啦,台词不多,但是需要跳白拍子的舞。”
望月佑子现在很开心,身体里像是装了一个弹簧,说话的时候束起的高马尾跟着一晃一晃。
“话剧社社长人很好,知道我们要备赛安排的都是台词不多的场景,所以我不能辜负他的心意,而且也要顾及到那只闯祸的狸猫的心情。”
推开医务室的门,淡淡的消毒水味迎面扑来,望月佑子弯着腰到处找药。
牛岛若利乖乖地坐在病号专属席位,看着那个背影来回捣鼓,思绪却越飘越远。
密闭的空间。
整个楼都可以说没有其他人。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知道。
或许是屋外的太阳太过燥热,亦或是医务室的空调没开,牛岛若利感觉自己耳尖前所未有地开始发烫。
“久等了,伤口在哪里?”
身侧的座位一陷,望月佑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身边。
牛岛若利垂下眼睛:“……”
随后,默默拉起袖子,露出贴满创口贴的手臂。
从山坡上摔下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护着上面的两个人,受得伤最重。
“扯创口贴可能有点痛,我会尽量轻一点的。”
说着,白皙的指尖扫过皮肤表面,像只软毛小刷子弄得人痒痒的。
随后,棉球蘸着酒精,轻轻沾在暗红色的伤口上。
因为低着头,一缕碎发从鬓边垂下,望月佑子觉得费事,随手撩了上去。
白腻的脖颈恰好大片地暴露在牛岛的眼前,一同而来的是带着一些香气暖烘烘的呼吸,轻轻撩过皮肤,勾起寒毛。
外面的鸟叫声、风吹过走廊的呼呼声,世界上的什么声音都开始向后退去,只有面前的这个人存在在眼前。
牛岛若利想起小时候,父母吵架的时候他就会偷偷溜到公园里荡秋千,结果一个人掌握不好力度,从秋千上摔倒,蹭得两只膝盖都是混着沙子的血。
然后,之前一直不怎么搭理他的散养小猫突然走过来,对着他喵喵叫几l声,开始非常认真地帮忙处理伤口。
路过的好心猫猫侠在给受伤的大白鹫舔伤口。
平时看起来很凶残、很不好惹的大白
鹫就这么呆呆地坐着,突然变成最呆最迟钝的无害小鸟,随便对方摆弄。
束得整齐的马尾随着动作,轻轻地晃来晃去。
就像是那时帮忙的小猫,毛茸茸的脑袋一晃一晃,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
垂落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牛岛若利意识到自己刚才想要做什么,沉默克制地缩了回去。
但是越抑制什么,越是压抑不住,胸口中有什么东西激烈地翻涌着,视线也忍不住落在对方身上。
修长细腻的脖颈,泛着淡淡粉色的耳尖,还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
突然意识到这是僭越,牛岛若利默默地把视线落到别处,却对上对方特意飘过来的视线。
“牛岛学长,请不要看别的地方发呆。”望月佑子歪着头,语气有点小幽怨,“请看着伤口,我怕哪里没有处理到位。”
“我会尽力快一些的,所以请再忍耐一下。”她以为是酒精刺激伤口的原因。
实际上,酒精扫过的疼痛近乎于无,忍耐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最后,无处安放的视线放在了她的睫毛上,睫毛浓而密,像一把小扇子,一根一根数过去,也算熬过这段时间。
过了五分钟后,心满意足地拍拍手,望月佑子叉着腰欣赏自己完美的作品。
猝不及防地,牛岛若利开口:“望月。”
“牛岛学长,怎么了?”
刚才清晰地、想说出口的话,突然变成一团浆糊黏在咽喉,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