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女祭司的报复会如此令人发指。
虽然于他而言,做不做成药,救谁,一样是灵魂的拷问,还担着事后的追责。
但他是个医者,见惯了生死,沉吟了片刻后,安慰江月白道:“娘娘不必多想。这件事交给臣来办。”
“好,”江月白疲惫的说道,“你自己决定怎么做。不用告诉我结果。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如果皇上问起来。你就说你研究出来的。”
姜闲很想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从哪里得来的解药。
他通过脉搏诊断出江月白怀了五胎。这是极为罕见的情况。显然不是巧合。
反正她不是正常人。江月白身上的谜团一个又一个。
但他不敢问。问肯定也得不到答案。
姜闲恳切地劝道,“娘娘怀着多胎,身系多条性命。切不可操劳,大喜大悲。娘娘还是保重自己最为紧要。臣想这也是懿妃娘娘希望看到的。”
听到懿妃,江月白有些黯然,“谢谢你。”
虽然把责任推卸出去多少有些卑鄙。但这就是职场之道。
对于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重大决定,重大责任,不要勉强去做,去担。能推就推出去,尤其是更专业的人。这不是简单地推卸责任,而是没有能力承担后果。
尤其是那些有重大风险,于己有害处的事情,千万不要无必要的自我牺牲。
要牺牲一定要有名有份有必要,而不是自我感动,傻傻地做冤大头。
众人皆以为皇上会答应世子回去懿妃身边。然而李北辰随后下了道圣旨,懿妃痛失皇嗣,晋位为懿贵妃,由懿贵妃抚养大皇子,将大皇子记在名下。但在贵妃康复之前,先养在勤政殿。
又下了道口谕,命世子巴特尔每日抄写《地藏经》为懿母妃祈福。
这道圣旨下来,众人哗然。
如此一来大皇子的身份就大为不同。无论按照哪种顺序继承,都排在最优先的位置。懿妃的位置也不一样。贵妃离后位就一步之遥,如今有了大皇子,立为皇后就有了有力依仗。
巴特尔接旨时,一脸悲色,却忍着没哭。直到回到房间里,才钻进被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是汗都不出肯出来。
齐婉仪听说之后,心里颇不是滋味。可自觉不曾亏欠过巴特尔,对巴特尔已经很用心地在照顾。在石榴的劝说下,虽然不情不愿,还是去巴特尔的房里安慰了一番。
巴特尔终究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忍不住扑进了齐婉仪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齐婉仪呆若木鸡,但在抱住巴特尔的时候,她奇怪地体会到了那种叫做“母爱”的东西,轻轻地拍着巴特尔的背,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悲伤,眼里起了泪花,轻抚着他的后背。
“不哭了啊。乖。”
“母妃。”
两个疏远而彼此戒备的心第一次互相靠近。虽然各有各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