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偏过身,语气淡淡中带着几分高兴,“改变主意了?”
“嗯。”江月白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垂着眸子,盯着李北辰腰间“呼啦圈”样腰带上的镂空玉石,上面镂空雕刻的龙和云纹好精致。
“正好。快回去睡。”李北辰并不觉得江月白出尔反尔,反而怜惜地望着她。
一天这么折腾,恐怕真的很痛。量力而行不是坏事。
江月白鼓起勇气,用认真地眼神望着皇上,“皇上,臣妾有件事想求您。”
“嗯?”
他又不是太医,又不会看病,只是到个人场而已。
到了几百年后,夏嫔的这种情况叫做产后抑郁。
发烧本来要用凉水敷在额头上退热,但夏嫔在坐小月子,按照传统,不能碰冷水,还要捂严实了,否则容易落下病根,所以压根没法用物理方法帮助退烧。
夏嫔的贴身侍女紫苏连忙疾走过来,“娘娘,小主正在坐小月子,不宜开窗。”
太医离开后,夏嫔哭成了个泪人。
听说这个病就是产褥期因为产后感染,持续发热,在有抗生素治疗之前,致死率还挺高。
两个小宫女立马噤声,不敢造次。
今天大半夜的好不容易来了,说明皇上心里还是有小主,还是很重视的。但来了后连小主面都没见,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抬脚就走了。看起来又没有那么重视。
夏嫔的两个小宫女在边上哭哭啼啼的。
江月白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她习惯性地想去开窗户。
夏嫔脸色蜡黄,才不过三四天,就瘦了一大圈。
她脑子里冒出来一个词“产褥热”。
紫苏没有办法,只好吓唬道:“小主,可不能哭了。小月子里哭会伤眼睛。听娘说,月子里哭狠了甚至会瞎掉。”
他也没想要怎样,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只是渴望能见到她,哪怕远远地望着她就好。
李北辰也没说多余的话,攥着江月白的手,合着眼睛,闭目养神。
“朕又不是太医,又不懂医术,看什么看。”李北辰不耐烦地说道。
当然,这多半因为这个员工对老板还有利用价值。
紫苏关切地小心说道,“小主,小心隔墙有耳。”
夏嫔知道这都是宫女安慰她的话,本质上是她自己太情绪化了。
她的态度已经隐含其中了。
江月白走出屋子的一瞬间,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人感到舒爽。
李北辰想了想,江月白今晚跟着去不一定是坏事,坐实了她御前侍卫的身份,暂时先堵住悠悠众口。
她几天前听说能来伺候怀孕了的夏嫔娘娘,为了争取这个机会,她把全部身家塞给了内务府的主管孙公公。来了钟毓宫后,见到皇上、太后、皇后送来大量价值不菲的赏赐,本以为从今往后要过上好日子了,谁知第二天娘娘就流了产。
姜闲接到皇上旨意后,一刻都没有耽搁地赶过来,想要把祖传的秘药顺便交到江月白手上,却终究没有见到她,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接着他又赶往璟妃的永寿宫。
“臣妾想求皇上这么晚还是不要出门了。外面黑黢黢的容易有坏人。而且按照宫规,妃嫔小产十日之内,皇上不可探望,以免冲撞了血气。如果皇上允许,臣妾可代为探视夏嫔娘娘。臣妾.”
“既然你坚持,那就一起去。朕一会儿就在外面,不进去。”
一直闭着眼睛的夏嫔突然睁开眼睛,挣扎着似乎要起来,“皇上来了?”
才进宫不过半个多月,位份就比自己还高。看这半夜陪皇上来访的样子,想必今日还侍寝,颇得皇上宠爱。
过了一会儿才又吩咐徐福海,“给两个女医今天就安排到琳琅阁里住着。太医安排轮值,每晚两个,在宫外就近安排个地儿。半夜有事直接找太医。”
“诺。”徐福海连忙应下,对着江月白递了个眼色。
就像好不容易花钱找关系得了个工作机会,美滋滋地去上班,第二天公司就宣布项目失败,亏损了1个亿。
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夏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混在一起,尤其是血腥味。
“你先喂你家主子多喝点热水,发发汗。”
然后再意识到如今的位份之差,有气无力地说道,“妾身参见瑞嫔娘娘。”
姜闲给夏嫔开了些发汗消炎调经的药,又采用放血疗法在特殊部位取血,烧很快退了下来。
她的脸因为痛苦变了形,“听说璟妃也怀孕了,昨日还动了红?”
江月白停止了动作。这种满是细菌病毒的环境能不生病吗?
哦,对。江月白想起来坐月子不能沾水不能洗澡不能吹风的习俗。
江月白向皇上仔仔细细地禀明了夏嫔的情况。
她要了盆干净的水洗了手,才回花厅陪着皇上等太医。
到了夏嫔宫里,李北辰果然只坐在花厅里喝茶,并不进屋探望夏嫔。
江月白假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臣妾都没看出来。还以为徐公公是想提醒臣妾哪里做得不好。皇上要不要去看下璟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