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这次又喝多了?
六王爷眸子骤然含着戏谑的笑意。
却忘了自己一身女装,虽然佩戴着面纱,看不真切容貌,但微微一笑,就眉眼生动,百般风流,令人挪不开眼睛。
陈宁瞳孔放大,呼吸停滞,心跳停滞,天地间一片虚无。
眼中只有“她”。
话本子里从来都是英雄救美,到了自己这儿,是美女救英雄了?
两人旋转落地。
老六从陈宁炽热的眼神里,才意识到自己身着女装。尴尬到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日后认出来了,还活不活了?!
他立马松开手,使出轻功返回马车,催促马车离开。
甚至还要去寒冷的北方,蛮荒之地。
而在晋王府另一个房间里,六王爷打了个小盹醒来后又开始失眠。
沈石溪听出了六王爷语气中的疏离,慌乱地说道,“妾身,妾身不是不愿意,只是事情太突然了。”
她知道,尽管看不到儿子的面庞,但他一定透过缝隙在望着自己。
从太后购置的一堆物品中翻出一套崭新的男子衣物换上。那是他趁着太后沉浸式购物时偷偷购置的。
“是皇上的圣旨?能去求求太后换个地方吗?我们可以去山东。”沈石溪痛苦地问道。
在“嘶嘶嘶”的破裂声中,她伏在桌子上埋头委屈地哭起来。
沈石溪紧盯着六王爷的眼睛,充满着期盼。
本以为六王爷会是个专一痴情的人,原来他跟其他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那……这是……
六王爷在侧妃茉莉那倒头就睡。小茉莉,也就是沈石溪原来的婢女,跟着早早洗漱完毕,窝在他的胸口上,陪着他沉沉地睡去。
六王爷打了个哈切,倍感疲倦,“本王乏了,今晚歇在茉莉那。”
又吩咐下人们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搬到王妃房里去,说是太后赏的。
换好衣服后,他舒舒服服地靠着车厢壁睡着了。
“妾身……”沈石溪一时有些语塞,低下头说道,“妾身以前没有想过。以为会一直呆在京城。”
沈石溪的婢女躲在墙角听了半天没听到任何动静,回去禀报给主子。
六王爷回望着沈石溪,平静地答道,“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到家时,沈石溪正点着灯,坐在饭桌边等他回家吃饭。
“母后开心就好。”
太后笑着说道,“哀家知道。快回去吧。”
六王爷任沈石溪搀扶着,告知她已经陪太后吃过了。
见老六不吭声,太后恶趣味地笑得更大声了。
不仅会娶侧妃,还会在外面眠花宿柳。而她还是要跟别的女人使手段,争宠爱。
太后实在太能逛了。闹市区的每个店几乎都进去转了转。
只剩下陈宁呆呆地站在路边,听着马车里传来女子的轻笑,目送马车飞速离开。
沈石溪身子抖了一下,垂下了眸子。
他突然使出浑身的力气追着马车狂奔。他还没有问姑娘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虽然闻到六王爷身上浓郁的香料味,但因为香味以茶香和荷花香为底香,不算很脂粉气的那种。所以沈石溪没有多想。
太后从新帕子里随意抽出来一条,见图案合适,就恶作剧地扔出窗外,留给陈宁。
她猛地一撕,一件华美的衣服就这样被撕成了两半,又由两半被撕成一块块小布条。
满脑子都是今日见到的江月白,她和皇上手拉手亲密无间的情景。
沈石溪惊讶于太后为何突然赏赐了这么多东西。六王爷顺势告诉了她三日后离开京城就藩的打算。
就藩的事情一直属于军师机密,六王爷之前一直守口如瓶,从未对沈石溪透露半分。
听说他前晚还去了天香楼。
“好。母后珍重。”老六对太后行了个跪拜大礼。
“车上的东西都是哀家送给王妃的。你回去之前,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
在她印象中,北境就是蛮荒、战乱的代名词。
桌上摆着五菜一汤,看起来已经凉了。
本以为离开了皇宫,就不必像在皇宫里那样,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争风吃醋,余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
见到六王爷回来,沈石溪立马吩咐下人去热菜,十分热络地挽着六王爷坐到饭桌边。这几日晚上都宿在她的房里,昨晚更是恩爱得要了一回又一回。
“只为博母后一笑,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告诉大哥,有辱儿子名节。”
快到宫门口时,老六朗声问道,“母后,今晚开心吗?”
老六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日真是此生黑历史。
“开心,怎么不开心,”太后攥住老六的手,带着几分忧伤地感叹道,“你从小就是哀家的开心果。不过今天是哀家最开心的一天。”
见六王爷神色异常疲惫,沈石溪以为是因为夜里过于劳累,羞涩而甜蜜。
心中默念“皎皎”,痛得无以复加。
太后由婢女搀扶着下了马车,凭令牌进了皇宫。
老六暗自庆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