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墨琅的此举,时镇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墨家当初在大梁城的宴会上,就亲眼目睹了时镇被请入侧殿的一幕,并且知道了时镇曾经越阶斩杀金丹期修士的事情。
从那一日起,墨万诚和墨琅就开始对自己频频示好。
后来,帝都之战,时镇当着众多修士的面,爆发了极强战斗力,甚至当场又斩杀了一名金丹期强者。
自此之后,墨家修士就愈发殷勤了,不光隔三岔五的找机会,往时镇的药园送礼物。那位商业街的墨家掌柜,更是不惜代价的上下打点,给蓝采茶在内的药园众人也纷纷示好、送礼。
巴结之色,溢于言表。
对此,时镇倒也不怎么反感,反而对墨家修士颇多亲近,有什么购买法器、符箓的需求,也都第一时间从墨家这边购买。
总的来说,倒也没亏欠他们多少。
不过,就在墨琅站在时镇身侧,对时镇各种赞赏颂扬的时候,大殿外忽然卷起一阵狂风,直直的朝着殿内倒灌而来。
坐在大殿入口处的一些宾客,许多都只是没有法力的普通人,登时被狂风卷倒,摔得鼻青脸肿。桌子上的碗筷碟子、各种佳肴,也都瞬间散落一地,摔了个稀里哗啦。
就在这时,狂风里卷来了一声大喝,震的整座大殿都微微颤抖。
“西凉散修冯劲,前来道贺!”
此言一出,大殿入口处的众多宾客纷纷被震退,有些身子较弱的人,更是面色一白,直接被震晕了过去。
“来者不善!这家伙是来闹事的!?”
见到此幕,正在时镇身边俯首帖耳,各种赔笑脸的墨琅,瞬间直起身来,目光凶恶的朝着殿门口看去。
但是,当他看清楚来者面目,尤其是此人的雄厚法力之后,却是面色微微一变,后退了一步。
因为,卷起一阵狂风,声如雷霆一般闯入大殿的褐衣中年男子,赫然是拥有极高修为的金丹初期强者!
并且在他现身之后,坐在靠前区域的一些修士,登时就认出了此人的来历,忍不住议论纷纷。
“西凉冯劲?这不是赫赫有名的金丹期散修吗!?”
“听说此人无门无派,经常在西域和昆仑附近活动,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未必能算是我们大晋的修士!”
“前段时间,听说他投奔了御兽宗,并且跟大晋皇族也关系极好。今日来到这里,恐怕是来则不善!”
……
听到这些议论声,坐在主座上的时镇,也是面色微微一沉。
西凉冯劲,自己也曾听说过此人。
据说,他原本是西域一家宗门的长老,因为一些矛盾,打伤掌门叛宗而出。后来以散修的身份投靠了御兽宗,专门在昆仑、西域,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在大晋的西北边疆地带,他还算是有一些名头。但在豫州之地,知道他的人就不多了。
今天,他居然不远万里的从西北边陲之地,跑来豫州南部的伏牛山这里,还口口声声的给自己道贺。
时镇想到这里,不禁面色冷淡的站起身来,朝着冯劲看去。
“冯道友,既然是来道贺的,就不应该如此鲁莽!你这一进门,就伤到了时某许多宾客,此事如何交代?”
“交代?容易!赔他们一笔钱也就是了。”
冯劲大咧咧的迈开步伐,直接朝着时镇走了过来。
见到他靠近,原本坐在大殿中央的许多宾客,忙不迭的四散而开,朝着两旁躲了过去。
只顷刻间,一条直通时镇的道路,就已经被让了出来。
显然,这些宾客并不愿意得罪一名金丹期老祖。
“哒。”
冯劲来到时镇面前丈许处,双足站定之后,便直接抱起了肩膀,抬起下巴朝着时镇看去。
“只不过,要赔的这笔钱,都要由你时镇来出!”
“哦?”
时镇闻言,冷冷看了他一眼,开口道:“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打伤了人,赔钱要由时某这里出?”
“因为你欠了老子一大笔钱!不,准确的说,是数额高达百万的灵石!”
冯劲不说话就算了,一开口,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言一出,别说时镇了,就连刚刚退到时镇身后的墨琅,都忍不住开口呵斥道:“你这厮,真是胡说八道!百万灵石,即便是元婴期大修士,也未必能拿得出来!你区区一个散修,哪来这么多灵石借出去?”
他这么一开口,跟时镇坐一桌的蓝采茶,也起身呵斥道:“阁下说话,真是骇人听闻!我看,你是故意过来捣乱的吧!”
被墨琅和蓝采茶一通叱呵,冯劲却不屑一笑。
“两个筑基初期小辈,冯爷说话,有你们插嘴的地方吗?”
言毕,他身上忽然涌现出一股强大威压,如同千斤巨石一般,毫无任何征兆的朝着墨琅、蓝采茶碾压而去。
感应到这股金丹期老祖的强者威压,墨琅、蓝采茶面色都是一变。
然而,这股威压并没有真的落下来,而是在半空中,就被另一道毫不逊色的威压顶了上去。
与此同时,坐在时镇左手边的一名灰袍道人,豁然拍桌起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