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变,楚箐永远与咱一家人的事实不会变。不也别自己吓唬自己,现在时间不早了,你爹估计又睡得昏天暗地,我去厨房把灶里的火熄喽。”
“您去休息,灭火让俺去。”苏彩秀踩上棉鞋,却又被杨兰芬按回到炕上。
“你赶紧睡,明儿还正经事要干。灭柴火多容易的事,哪还特意需要你替我跑一趟。今晚知晏知微跟你睡,你晚上注意点,别睡死了,他们把被子踢了都不晓得。”
杨兰芬要走,但还不放心地唠叨了一大串注意事项,叮嘱的内容都与孙子孙女关。第一次当奶奶,要不老苏喝了酒晚上容易起夜,怕影响俩孩子睡觉,杨兰芬恨不得将他们俩直接抱到自己怀里。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自己睡了么多年,也没见睡出啥毛病啊。”
“你小时候天天在泥坑里打滚,皮糙肉厚的,能和我孙子孙女比?”杨兰芬损起人来,比苏厚根还要不留情面。
() 从厨房里出来,杨兰芬又专门拿了几块柴火,塞进苏彩秀房间的炕洞门,才终于熄灭最后一盏燃油灯。
大雪纷飞的冬夜,许久没般热闹过的老苏家,终于再次陷入沉寂。
但每个房间里,却都因各原因睡不着的人,躺在温暖的土炕上辗转反侧。
……
随着雷打不响起的鸡叫声,苏楚箐迷迷糊糊地从土炕棉被里支起脑袋。
房间唯一的玻璃窗用米浆糊了层报纸,透过灰色纸张漏光的边缘,苏楚箐往外看去。
远处的天还灰蒙蒙的一片,视线所及之处,整个世界都被暴雪覆盖,微弱的光亮折射在雪地上,让人一时分不清到底黑夜还清晨。
老苏家已经热闹起来了。
暖色的灯光从厨房窗户里溜出去,穿好衣服的苏楚箐推开门,热气腾腾的色水蒸气扑面。
杨兰芬刚将窝头放上蒸笼,就见苏楚箐困眼惺忪地走进来了。
“现在还早,你哥姐都还没起来,咋不再多睡会儿,不娘吵到你了?”
穿袖套的手臂抬起擦拭额头的汗意,外面天寒地冻,厨房里的杨兰芬却忙活楚了一身的汗意。
从水壶里倒了杯温水,苏楚箐小喝着润嗓子,“屋里的炕垫的舒服,昨晚睡得熟,醒得也早,见娘的静我就干脆起来了。”
一边往灶台火炉里加柴,杨兰芬一边点头,意道,“早点起来好。老一辈都一天之计在于晨,早起床干活,感觉一天的时间都多。”
要之前,杨兰芬断然不敢在三丫头面前念叨话。
但现在的三丫头从城里回来一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终于长大了,心性也比过去成熟。
生火的间隙,杨兰芬偏头往苏楚箐身后望了眼,“屿衡呢?我刚才明明瞅他也醒了。”
苏楚箐点头嗯了声,火炕什么都好,就睡醒喉咙容易发干。苏楚箐连喝好几水,才将嗓子润开,“他去倒洗脸水了,马上就过来。”
无睡得多晚,顾屿衡始终不渝贯彻他早起的作风。
苏楚箐醒来的时候,旁边的炕上温热,但人已经不见了。坐在床上愣了会,洗漱干净的顾屿衡才端着盆热乎的洗脸水进来。不用多,洗脸水自然给苏楚箐准备的,牙缸牙刷样一应俱全。
要不苏楚箐接受不了在床上洗漱,就连刷牙洗脸小事,顾屿衡都恨不得一手帮全包。
“娘今天早上打算做什么呀?”苏楚箐哑着嗓子。
了省煤油费和电费,乡下晚上吃饭吃的早。苏楚箐昨天不到五点就吃完了晚餐,一晚上过去,肚子里早就饿了。
要给一大家子人做饭,杨兰芬略显匆忙地回复道:“家里老母鸡生的鸡蛋还,都个月下的新鲜蛋。本来你爹想留着去城里卖钱,我就干脆就全部拿出来给你们吃了算了。蒸几碗鸡蛋羹,再蒸俩窝头,家里东西不多,委屈你和屿衡随便对付两。”
平时苏厚根和杨兰芬自己在家,都草根配糠菜,煮成汤状的糊糊,虽然能填
饱肚子但极其拉嗓子,吃多了胀气胃里也难以消化。杨兰芬自然不可能拿出来给他们吃。
但苏楚箐却瞧见灶台旁用水淹着的一抹绿。
苏父昨天下午从山上带回来的,壮实的根茎上还带着娄山特的硬质黄泥土,四处散开的叶子顶像鱼骨头一般,尖尖的往上翘。
现在还不吃荠菜最好的时节,苏父采摘回来的荠菜多刚发芽的嫩尖尖,香味不浓,但瞧着就知道多脆嫩。
注意到苏楚箐的目光,杨兰芬手上作不停,嘴上却念叨着,“你你爹也真,菜都没长好,摘回来做什么。摘的量也不多,炒一盘菜都筹不够,腌咸菜、包饺子就更没必要了。要不觉得浪费,我恨不得直接丢进鸡屋,免得放在里占地方。”
丢可不能丢。
盆水灵的荠菜芽在苏楚箐眼里可好东西。
荠菜,释名护生草。《本草纲目?菜部》中就记载,“气味甘、温、无毒,利肝和中,明目益胃,”一味极佳的中药材。
新鲜的荠菜特别的鲜味,但也个缺点,要想荠菜炒的好吃,关键在于多放油。乡下大伙儿普遍缺油荤,在菜里加入熬好的猪油都家里来客人时才的奢侈,因此,腌荠菜反倒成最常见的做法。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