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心中有几分恼怒,都怪裴解意给我包扎的浮夸至极,才惹得舟微漪也关注起这种琐事。
我怎么好意思说,是没站稳,自己磕出来的?
眼神有几分虚浮躲避,我显得支支吾吾起来。裴解意却是没这个顾忌,低声回答了,那“磕出了血”几字,更是说的清楚。
我:。
舟微漪神色当中,显出几分心疼来了。只是他皱眉看着我,到底不好发作,反而是转向了裴解意,叱责道:“我让你照看阿慈,你便是这么照看的?”
我颇为无言,那时船晃得蹊跷,我自己没站稳,怎么能怪在裴解意身上——裴解意也不知如何想的,竟也不辩解,反而认了“罪过”。
“是我之责。”
“……”我忍不住开口,“怪不得他。何况擦破皮的小伤罢了,有什么可提的?”
舟微漪拧起了眉,颇有几分拿我无可奈何的意味,“阿慈,平日便罢,你总不能事事都如此放纵他。”
?
青天白日,污我清白。
我不欲再在此事上和舟微漪争辩了,因为总觉得不论何种说辞,都能落入他的言语陷阱当中,还是先转移了话题,“真要怪,也是怪这蛟妖撞了玉舟。”
才牵连出之后的一应事宜。
舟微漪目光冷了几分:“的确。”
他望着那蛟妖,是真有几分杀心了,已然遗忘了和惊雷长老的“君子之约”。
早该杀了这孽畜。
我还有几分隐隐压下的兴致盎然。如今上船头吹了会风,虽被裴解意的术法挡住大半,也是真透气了。现在就差松动下筋骨——我久未同人动手实战,在玉舟内待得手痒。
现在送上来一只吞人妖兽,修为高,自然皮肉骨也厚重至难以击破。
恰好练手。
妖兽修为自然不低,但现在它主要目标是惊雷长老,我出手的危险性当然也不高。在我思索用何种术法,能起最大作用、最好能一击击中这蛟妖死穴时——海上战势也更加焦灼。属于惊雷长老一手掌控的火海炼狱当中,却陡然掺杂进另一股强大而凌厉的力量。
那道疾风卷来,似凌厉风刃,藏在火海当中,正将那蛟蛇生生绞成了两段!只听它发出最后一声凄厉愤怒的啸声,便落进了黑深海中。
这其中当然也有惊雷长老和它斗了足够久、已削减其大部分力量的缘故在,但只凭借一招,能将一只出窍中期妖兽击杀的这么彻底的,也可看出来者的蛮横实力了。
惊雷长老一惊,顾不得去捞那只妖兽的尸身,只警惕收了术法,转向另一边。
“不知是何方道友出手相助?在下登仙宗惊雷真君,感激不尽,还请相见!”
这话说的客气,惊雷长老却很警惕。因他现在用真元探查,竟也不知对方身在何处,只怕碰上了那等邪魔修,想要杀人夺宝。
蛟妖杀起来不过是时间问题,比不过一位
身不知在何处、高深莫测的修士棘手。毕竟来人实力如此强劲可怕,若是敌对方,只怕是一场恶战。
惊雷长老先抬出了登仙宗的名头,也是敲打一番心怀不轨之徒,让其不敢动手。
我也心怀警惕,却没发现舟微漪的面色一时有些古怪。
出手者却并非藏头露尾之辈,声音爽朗道:“是登仙宗惊雷长老?在下怀瑾宗少宗主。带门下弟子前来探索重海古城,走的也是这条航道。早听闻其上有恶蛟作乱,吃了不少修士,还想碰到要恶斗一番——没想到登仙宗英气,先出手降服妖蛟,在下在一旁见的心潮涌动,忍不住出手相助,还望长老见谅。”
与此同时,那人身处的飞行法器也显出形来。法器形制特殊,像是一座云楼般精致古朴。应是法器上有特殊禁制,平常竟是无法发觉其踪迹。
也就离在不远处。
我听完对方的传音:“……”
惊雷长老听他说辞,已信了一半,再见那法器和其上的怀瑾宗标志,已经是全放下戒心,甚至十分之欣喜了。
怀瑾宗也是修真界出身正统的名门正派了,生于南楚地,因是世家传承下来的门派,弟子收的少,但其中皆是精英天才。
历届宗主、少宗主都出身于那一世家大族——人家宗主也不是白当的,世家巨富,领着怀瑾宗也极阔绰,个中弟子资源从来不缺。
有个修真界不知真假的笑话,说是怀瑾宗弟子去打劫修士,可怜人家过得太穷,还了储物袋还倒贴两百灵石。
或有夸张成分,但也差不多是修真界共识了。人家弟子不爱干夺宝的事,宗门太有钱了。
又何况如今面对的是怀瑾宗的少宗主。
来人脚踏法器,飞行于海面上,似是要来相会。惊雷长老看清来人面容,眼中掠过欣赏,狠狠大夸特夸了一番。
玉树临风、修为不凡;有大宗少宗主的气度、又心地善良古道热肠,此次结识,实乃三生有幸……
我站在玉舟上听着,越听脸色越古怪。
其实惊雷长老哪怕夸的是任何一人,我都不至于如此不给面子,神色诧异,实在是……对不上号。
怀瑾宗的少宗主,施施然地来到登仙宗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