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怎会就不想嫁了?公主今日在殿上已向大齐皇帝承诺一年后与沈家和亲,如今这才过去一个时辰就悔婚…皇帝该如何作想?”
尉陵神情复杂,自家公主也不是不懂事的主儿啊!
“况且你又能择何人?”
完颜娆咬紧下唇,“姑姑,起初我选沈南瑾本是在犹豫,是那崔家郡主在马车上凑到我耳边说叫我选他的…”
“是崔郡主让你选沈南瑾的??!这简直荒谬,他们二人才退婚不久,她怎有脸向你引荐一个脏臭的弃履?”
完颜娆无心再管沈南瑾是不是脏臭,是不是弃履,只在嘴里直说:
“我本知沈南瑾与她退过婚,也知他和朝中沈太师乃是一族中人,可今日朝中沈太师看似在刁难沈南瑾,实则都是为了替崔郡主出气。”
“这又何以见得?”
完颜娆无奈,连忙说出心中猜想。
“姑姑方才不是说宣府里的人唤了声沈太师吗?那则说明他在我们之前就曾来过,而我们在来路中就听闻宫内急报叫沈太师领兵去救山火。”
尉陵点点头,确实如此啊。
完颜娆便继续道:“皇帝急报岂能耽搁?可他哪怕误皇令也要来这荣国公府,除了见崔郡主还能是谁?”
“我猜,一则他们二人是同谋,故意引我入了局,择下沈南瑾,可谓一箭双雕;二则他们二人有情,沈太师即将离京必要来向心爱之人告别…”
尉陵没想到完颜娆竟想了这么多,这样看来好像也确实是…
“即便如此,公主也不能退婚。”
尉陵说得狠绝,完颜娆以为她这是要弃她,连连两手抱住她的手根,“姑姑要看着我死吗?”
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目光中的无助害怕令人生怜。
完颜娆的模样也是不差,怎么说也算得上一个娇丽美人,尉陵计上心头。
她笑着摇头,“不,此事只能另择他法,公主不能退婚,而是需另有旁人,比沈南瑾身份地位都要高很多的男子主动求娶公主。”
完颜娆止住哭声,从她怀里抬头,一双杏圆葡萄眼下的泪如弦,“那怎么可能?这片国土之上,谁人不恨大彧入骨?谁人会主动舍下仇恨和胜者尊严来求娶我?”
“二皇子。”
尉陵干脆的一声吓了完颜娆好大一跳,谁知她又续说:“公主也别嫌他年岁高,也别猜他是否丑陋或有疾病在身,眼下能选的只有二皇子。”
“无论如何都要与他生下一子,若他当真有疾,就算过不多时会病逝离去,公主你依旧是大齐的皇子妃,宫里也没人敢欺负你们孤儿寡母。”
“你手里有大齐萧氏血脉,女皇也绝对不敢动你啊!”
“可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完颜娆犯难。
“听闻二皇子是宫中的惠妃娘娘所出,而那惠妃还有一女,她就住在京都的公主府里,若我们能同她说上几句,或能让她帮忙引荐?”
“北彧凤和公主萧媞筝?”
“正是。”
……
“驾!!”
气势恢宏的马队奔腾在南城街巷,马蹄震震踏声叫人人心惶惶…
崔雪时早买好了多样礼品,只还在金阁中等待金匠打下孩童的金汤勺,骏马嘶鸣引得郁枝探头望看。
街中骏马如闪电疾驰,翻飞之际不慎撞翻了街旁的首饰摊子,往日禁军办事再怎么急也要下马替摊贩收整一番。
今日竟就直接飞驰而过了?
崔雪时不由地蹙起眉望天,云层似白乳成状,临晌午的天却没有往日那么澄蓝,不知怎地竟有些心悸…
这京都是要变天了吗?
郁枝瞧这众多纵马禁军都直朝城门方向奔去,她觉着奇怪,“诶?郡主,您看这么多的禁军都急慌慌地出城去作甚呀?”
若非能掀了天的大事,禁军怎会如此慌急?
崔雪时忽又想起这些禁军在紫宸殿那晚听从的是沈阙命令,而这些天来,禁军大多数都在奉他之令秘密查找皇后下落。
今日突然这么心急火燎,难不成…是皇后有消息了?
可何至于用得着这么多人?
城南的百姓散了个干净,马蹄声也渐渐远去快要听不见时,身后忽地乍起新的蹄踏之声。
崔雪时回首见马上人两眼一亮,她走出金阁喊道:“陈大人!”
刑部陈柯身后带着刑部中人,在下属眼前带队自比平常严肃正经,他面带厉颜下马,“你们先去城门!”
矫健身影从背后跑过,陈柯这才加快步子来到崔雪时眼前,脸像变戏法似地换了副谄媚样,他先瞄了眼商铺的牌匾。
然后口气轻轻说:“嘿呀,崔郡主怎会在金阁?是来打新首饰的吗?”
崔雪时看向直往城门去的刑部中人,问陈柯道:“本不该我过问和打断陈大人办事,但臣女实在好奇陈大人这是要领着弟兄前去何处?”
“还有那些禁军是和你们一起的吧?”
陈柯思量着说与不说,崔雪时瞥下眼见他身上的官服绛袍,寻常事自用不着穿官服,她便又道:“是关乎皇后?”
陈柯诧异地看她,这是怎么知道的?
又仔细回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