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容王府。
清晨一早,景容便换上了朝服,准备进宫。
走之前,在府门口,纪云舒拉住了他,嘱咐道,“你手上有伤,一定要千万注意。”
“好。”
“朝堂上的事我虽然不懂,但不管如此都要步步为营,切莫行错一步。”
“好。”
“倘若事有变节,你一定要答应我,保住自己,安全回来。”
她算不上是什么感性的人,可心里却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几乎都是不好的。
说她杞人忧天倒也不为过。
景容紧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你这么担心本王,就算本王到时候真的会被群臣围击,也一定留着最后一口气回来见你,绝不会……”
“不准胡说!”她捂住他的嘴,眉心紧蹙。
景容眉头舒展开来,将她手从自己嘴上拿下,低头凝视着她那双担忧的目光。
认真说,“云舒,你要相信本王。”
她努了努嘴,轻沉了一口气,点了头。
“我相信你。”
“乖。”
门口马车旁的路江提醒道,“王爷,该进宫了。”
他点头应下,随后在纪云舒的脑袋上摸了摸,这才上了马车离开。
纪云舒追了两步,停了下来,眼看着那辆马车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没多久,天就下起了毛毛细雨。
她就站在门口,一步不肯走。
等着!
等人归来。
景容的马车迎着细细的毛雨徐徐前进,到了皇宫的南门外的时候,雨才停了下来。
人刚下马车,正巧就和景亦碰了一个正着。
冤家路窄啊!
两人对视一眼,便一同朝南门进去。
并排而行!
守着宫门的几个侍卫都傻眼了,现在这个时候,谁不知道容王和亦王之间的关系十分敏感啊,两个对立的人现在竟然并排走到一块,能不让人傻眼吗?
进入宫门,二人朝金銮殿方向前去。
路上——
到底还是景亦先开了口。
他目不斜视,勾着阴险薄冷的唇,一边走一边说,“真没想到,你还是进京了。”
“很意外?”
“意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倒是要多谢你派刺客来杀我,否则也没有刺客在大理寺遇害一事,父皇恐怕也不会起了要召我回京的念头。”
哼!
景亦眸色一沉,又笑了起来,“就当你胜了一步又如何?现在朝中时局已经定了,太子之位乃是我囊中之物,你回京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如何加封荣升。”
好大的口气!
景容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他目光直视着前面,回应道,“究竟最后结局如何尚不可知,你认为朝中时局已定,而我如今回京……”他突然停下步子,侧头继续说,“就是来打破你所谓的时局。”
语落同时,笑了一下。
呃!
景亦神色微微怔了一下。
哪知后一刻,景容伸手,竟帮他整理起微微有些褶皱的朝服衣领,嘴角带着邪魅森冷的笑味,一边理,一边说,“屡次谋害皇子亲兄、煽动群臣、教唆太子围宫弑君,单单就论这三项罪名,就算将你押入天牢永生囚禁、也不足以还清你此生的罪孽。”
呃!
景亦觉得喉咙里似乎卡了什么,一时之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他这样,景容嘴角上扬,脸色邪气,随即手一甩,从他的衣领上松了下来。
那原本就褶皱的领子更加皱了。
转身走了。
好一会,景亦也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将了一军。
袖子用力一挥。
只得快步追了上去。
金銮殿内。
文武百官都已经聚齐。
二人是一前一后、仅差一步进来的。
朝臣看了一眼回京的容王,面面相觑。
小一会,才纷纷参拜道,“参见亦王/容王。”
二人不语,皆沉着一张脸,分别站在殿中左右两边。
身后,窸窸窣窣的传来众人轻声议论的声音。
听得不大清楚!
无非就是关于此次景容回京的事罢了。
金銮殿的高台上,张全站在龙椅的左侧,高喊了一声,“上朝。”
紧接着,祁祯帝便从高后左边那道门出来了,一身龙袍,龙顶高冠,尽管年事已高,却依旧威风凛凛。
掀袍而坐。
低着众人参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祯帝只手一抬,“诸位爱卿平身。”
起身。
祁祯帝看了一眼景亦,又看了一眼景容,目光这才看向众人。
最后,又落在了纪黎身上。
“纪司尹。”
叫了一声。
纪黎上前,立在殿中央。
“臣在。”
“你职责是护京城、护皇宫,若有乱臣贼子谋逆,你无需朝朕请示,直接可出兵围剿,但昨日城外一事你作何解释?”
质问。
纪黎看了一眼景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