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恐惧在阮雅儿眼中无限放大。
她十指张开,骨节绷紧,使劲的扣在木板上,发出一阵阵粟阴的“咯吱”声,让人心狞一团。
如同听到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一般!
面前高挑挺立的人,整张脸,隐在连衣帽下,难以看清模样。
但那只握着屠刀的手,皮肉微皱,手骨稍显修长,而且筋脉爆出,可见是一只有力的女人手。
“别怕,很快就好了。”
声音沉幽!
扣在人心上,一阵寒颤!
随着那把屠刀缓缓抬起,阮雅儿的恐惧已经演变成了绝望。
甚至忘了挣扎!
刀锋仿佛泛着白光,正一点点的往下落。
突然!
咚咚——
木顶上传来响声!
屠刀也顿在了半空中。
而这样的响声,让阮雅儿的求生欲再次被放大,她转头看着顶上那扇被拉开的口子,光线点点的溢了进来。
“唔~救……”
阮雅儿用尽全力发出了生响!
身上站着的女人狞笑一声,将屠刀放下,丝毫没有半点的紧张,反而悠闲的绕到椅子旁,坐下!
等着上面的人下来。
景容已经将地下室的木板彻底掀开,上面的光线直入进去,泛着一些细小的尘埃。
他率先下去,纪云舒跟在身后。
手中的火折子深入而下,照亮了这间恶臭密布的地下室。
光线移到了木板上被绑着的阮雅儿身上,也同时移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女人身上。
“你们终于来了!”女人开口说。
景容将里面的一盏油灯点上,将油灯往前伸了伸。
冷语道,“放了她!”
“这样的女人,值得你们救吗?”
“那你杀了这么多人,又得到了什么?”
“这些人该死。”女人有些激动起来。
景容步步紧逼,“她们该不该死,不是由你来判决的,你也没有资格杀她们。”
“我有!”怒吼一声。
猛的站了起来,手中一把屠刀顺势落在了阮雅儿的脖子上,却没有砍下去,倒是吓得阮雅儿双脚一蹬,晕厥了过去。
女人大笑了几声,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眸子闪着橙色的光,绕过景容,落在了纪云舒身上。
手一指,说,“如果不是你,所有的一切,都会进行得很完美。”
纪云舒冷静的看着她,小步上前,却被景容拉住。
“没事的。”
景容这才缓缓松了手。
纪云舒上前,渐渐逼近,那股淡淡的脂粉味,她再次闻到了。
女人盯着她,狠狠道,“是你害死了我的香儿和至儿。”
“不是我害死了,而是你!”
“我?”女人咧嘴嗤笑了一声,十分诡异。
纪云舒却面若平静,继续说,“你儿子跟女儿,是为你死的,他们,用自己的性命来为你抵罪,在你心里,真的一点儿良知也没有了?”
儿子?
女儿?
此人,莫非是魅香儿的母亲?
不是早就死了吗?
女人再次冷笑,“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能猜到你在这里,自然也是有缘由的。”
“是香儿?”女人语颤。
纪云舒的斜光落在她拿着屠刀的手,双脚又往前移了一步,道,“你犯下的罪,最后都由你女儿担了去,大概她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收手,可是她错了,纵使她如何维护你,也无法改变一个心性残忍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纪云舒从衣袖内,将魅香儿留下的字条朝着黑暗处的人影递了过去。
缓时,嗖的一声!
黑暗中,那只发白枯燥的手迅速接了过去!
女人快速将那张字条展开,将信中的字一一阅去。
纪云舒看不到她的神情,却清楚的瞧见了她手指用力,将纸条的一角缓缓揉成了一团。
“这张字条,是她死之前,塞进我衣服里的,兴许上天在给我一个机会的同时,也给了她一个机会,她让我将信件交给你,如果你能看到的话,她希望你能放手,不要再害人了,因为这个世上,除了她,已经没有人能保护你了,她不想死不瞑目,不想看到自己的母亲,在深渊和罪恶中,饱受折磨。”
纪云舒打算趁热打铁,继续说,“如今香儿姑娘已经死了,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也从来没有怪过你,尽管当你沾满鲜血的双手,一层层剥开她的皮时,她也没有恨过你。反而为了保护你,宁愿用自己和她哥哥的死去掩盖真相,没有半点的犹豫。”
那张纸条在黑暗中颤抖着。
随着纪云舒语罢时,从女人的手中滑落下去,掉到了阮雅儿的身上!
女人好一会都没了动静,直到手中的那把屠刀,从阮雅儿的脖子移开,“哐当”一声落到了木板上时,她才转过身,从自己腰间上取出一个火折子,吹上火,点燃了另外一盏油灯。
再次转过身来,抬手,将自己的连衣帽也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