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帮忙也就算了,还这般横加阻拦,岂非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雉鸡精嗤笑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黑风昔年的作为,你几个这么快就忘了?若再出山,必定血雨腥风。彼时山里山外,两百年平静一夕破尽,到底谁在为虐?!”
“白姐姐,小妹倒是有些疑惑。”兔精岔开话题,“等黑风前辈出来时再动手,岂不时机更好?为何此时就等不及了?”
言下之意,妖族渡劫前后,修为必定暴跌,强如黑风老妖,即便是飞升,其修为少说也要回落至丹境,彼时才是绝佳的出手时机。
说起来也是无奈,原本姥姥、老狼与雉鸡精早就到了炎窟山,料定落云子等然必定到场阻止破印,所以只是隐匿形迹静观其变。
谁承想,血蝠王竟暗里聚集了如此强大的阵容,稳压道门一头;赶上黑风渡劫,破印一事就此出现莫大的变数。
此等局面下,已不宜袖手旁观。
倒不是说加上自己三名羽化级妖王后,就一定能扭转局面,但好歹要搏一搏。
能阻止破印固然最好;就算拦不住,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因为如果现在拦不住血蝠王,等老妖出来,就更斗不过黑风一脉了。
“小兔子,”老狼阴恻恻地笑着,“你说是为什么哩?”
兔子本就是狼族的口粮,故而对狼有着天然的恐惧。那兔妖一瞅老狼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打个激灵,说话顿有些结巴,“我、我在问白姐姐,你你你不要过来。”
“三位同道,”落云子终于寻机插上了话,一时声震四野,“既然都不愿黑风出来,不如联手做他一场,如何?”
“臭匹夫,谁跟你同道?”
“哈哈哈哈,这算是堂堂净妖宗宗主在求本王?”
素知落云子心思太深,姥姥向来不喜,此刻更不屑与之搭话,倒是老狼与雉鸡精尤为愤慨,几乎异口同声地将落云子奚落了两句。
话虽如此,但是个人也能看出,当下若不联手,是决计拦不住的。只落云子好言相邀,吃了瘪却不好发作,气得嘴角直抽抽。
“别扯那些没用的。”蝎妖喝道,“能文争何须武斗?咱们凭本事说话。”
“当心林子里。”一直沉默寡言的柳精,冷不丁地开口,双眼片刻不离地扫视着山林,仿佛其中潜藏着什么可怕的存在。
“怎么,”蝎妖回应道,“还有?”
“有股气,很淡,”树精小意点了点头,“我无法锁定其具体位置。“
“很强?”
“很强。”
“不对啊,除了那些一心修持的死脑筋,山里头排得上号的差不多都到了,莫非……是桃谷里的那五个丑物?”蝎妖忽而想到什么,话锋急转,“是人是妖?”
“人。”
“人?!这可难办了……”
“他自己不现身,我也没法迫他出来。”柳精又以神念叮嘱守护血灵鼎的四妖,“林间还有人,多留意自家后背。”
“有趣,这娃娃竟能感应到我?”一道人影隐没在林间的黑暗里,远望着柳精啧啧称叹,转而重新将目光落在那抹妖娆的白影上,眼中柔情似水,“小狐狸啊小狐狸……”
姥姥这边似有所察,猛然回首,却又失了先前的那种莫名玄感,却听一旁老狼开口,“寨主……”姥姥应道:“你也察觉到了?“
“嗯,还有人。”
“来者敌友难料,你切勿大意。”
“寨主也小心。”老狼应承着,心中却想:“也不知胡先生是否到了……若来的人是他,兴许今夜局面尚有转机。”
话间,一圈木刺自四面八方射来,扎起满林子的尘烟。姥姥与老狼抢先遁开,分头望牟临川冲锋。这边二妖也错身掠起,各自迎击,仅留下柳精护法。
尤其那兔妖,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只能硬着头皮上,却因心中的惧意,总不免掣肘,一时间无法全力应战,落了个下风。
“恶狼休得猖狂。”半空上看护血灵鼎的金雕王看不下去,身形一晃已然追将过去,“玉兔妹子,我来助你拿下此贼。”
狼自然是怕雕的,战局逐渐反转。
不过,最可怜兔妖,面对老狼,本就受天性压制,而今又来只雕,——此二位可都是吃兔子的主儿啊,真个愁煞人也。
纵然金雕王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但被两类天敌环绕,玉兔又是个小女娃娃,心头如何不怵?把一身本事仅使出五成来,与雕王联手之下也不过跟老狼斗了个旗鼓相当。
同时动作的不止金雕王,本来护鼎的猪妖也引开了雉鸡精。此外,红角犀牛也下地来,与柳精分前后立定,护持牟临川炼化血灵鼎。
目力所及,混战骤起。
落云子战住了血蝙蝠。
回千朵战住了钱鼠王。
方荣芝战住了青狮。
沈道富战住了穿山甲。
姥姥战住了黑蝎子。
老狼战住了玉兔与金雕。
雉鸡精战住了猪妖。
包括牟临川在内,场间明面上拢共十九位羽化妖王与元婴老怪,其中十五位参战,比两百年前封印黑风老妖时的阵仗还大,说是“神仙打架”也毫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