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指定的宗主,但他实则脱离沧浪剑宗的俗务已经很多年。
在很多人的想象之中,很多年都在风景秀丽的地方静修,不被外界事物所扰,那就像是神仙般的日子,再加上修为又高,那面容一定会比真实年纪要年轻许多。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萧真末站在他对面时,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真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英姿挺拔的年轻人,而身穿白色袍服的萧真微眼角和额头已现皱纹,他明明是萧真末的兄长,但此时看上去却反而更像是萧真末的叔叔或是大伯。
他的身上也并没有那种剑师的锋芒,站在寒潭边的他,凝视着那一池碧水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甚至将那一池碧水都染上了浓厚的暮气。
“我想不明白。”萧真末看着这名潜修了很多年,却依旧名满长安和洛阳的八品大剑师,“若是那少年只是寻常之姿也就算了,但他需要沧浪剑宗使尽吃奶的力气才能应付,那为何非得和他弄成这样?”
萧真微的面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他依旧有些暮气沉沉的看着那一池子碧水,平静道,“戏子是没有办法决定演什么戏的。”
萧真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寒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寒声道,“所以我更不明白,若是你现在还是个普普通通的七品剑师,或者只是八品修行者之中的中下水准,那你还是做这样的戏子我觉得无可厚非,但你都已经到了这种修为,天下能杀得了你的人也没有几个,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萧真微自嘲的笑了笑,“见过郭北溪的沧浪剑宗修行者大概不会在心中觉得自己能够骄傲,当年的我觉得以我们这样的天资,只有可能随波逐流,若是有人能够逆天而行,那一定是郭北溪那样的人物。郭北溪就真的那么干了,他按着自己的意愿行事,但他还是陨落了,他为沧浪剑宗带来了什么?”
萧真末眼睛眯了起来,“因为有郭北溪在前,所以你更怕?”
“不要以为成就神通有多了不起。”萧真微沉默了片刻,接着道,“你看好,在这场大戏里,很快就有八品修行者成为被猎杀的猎物。”
萧真末冷笑不语。
萧真微接着慢慢说道,“很多时候,每个人的追求并不相同,你可能觉得我不应该如此窝囊,但我知道如何做选择,才能对沧浪剑宗更有利。郭北溪再强,强的也是他一个人,但沧浪剑宗呢?你且看今日的沧浪剑宗如何?大唐的确包罗万象,但真的能够包容那么多人的想法吗?”
萧真末转过身去,他开始离开这个让他生厌的地方。
他走出数步,冷冷的抛下几句话。
“我也没觉得现在的沧浪剑宗有多牛逼,欺负的都是别人都能欺负的人,有多厉害?”
“别老想着为沧浪剑宗能带来什么。”
“人这一辈子,总不能老为这什么沧浪剑宗活着,你总得为自己活一次,总得做两件自己想做的的事情。”
“如果一辈子都不敢真正出剑,那练剑有什么用。”
萧真微的脸色没有什么改变。
他甚至没有去看萧真末的背影一眼。
他眼前的那一池碧水却像是凝固了一样,一动都不动。
……
宜阳坊的边上,挨着东市的一排小食铺子在初十才开业。
有一家小食铺子叫做宜三绝,就做三样东西:羊羹、葫芦头、蒸饼。
萧真微看着剑心池的时候,一名老人就坐在铺子门口吃这三样东西。
桌子上一碗羊羹、一碟葫芦头,一盆蒸饼。
都是带着热腾腾的起锅气,香气四溢。
这老人虽然身穿着常服,但周遭街巷的大人都知道这是大唐最厉害的权臣长孙无极,所以在他停留在这排小食铺子里吃东西的时候,整排小食铺子除了掌柜和伙计之外,都不会有别的食客。
谁敢堂而皇之的和这种人物平起平坐的吃东西?
大人知晓厉害,小孩子却不知道。
有三个身穿布衣,唇沿上还挂着鼻涕的小孩就被这香气勾引了馋虫,就在这张桌子不远处眼巴巴的看着。
长孙无极吃了一会,放下了筷子,看着面前的食物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然后他对着这三个小孩招了招手。
这三个小孩子里面最大的一个估计都只得六七岁。
他吸了吸鼻涕,口水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长孙无极笑了笑,道,“你们吃吧。”
这小孩口水还在嘴角流着,人倒是挺有分寸,看着那都只吃了一点的三样东西,有些结巴道,“这位爷爷…你吃饱了?”
长孙无极笑着点了点头,眼睛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感慨,“我太老了,吃不动了,你们吃吧。”
三个小孩欢天喜地的吃了起来。
长孙无极站起身来,沿着东市的边上慢慢的走着。
他看到了一个专门卖磨刀石的铺子,他便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老则老矣,但再老的磨刀石,也依旧是磨刀石。
“把小姐送到王屋山那边去住一阵吧,她对长安城这些个尔虞我诈本身也没兴趣,而且我记着她好像去年三月还不是五月说过,她想去王屋山那边走走。”他对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