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目睹了一场拍卖会,可齐安楼拍卖的东西竟然都是当代的,不知拍竞品的选择标准是什么?”
一般来说,当代的作品都没有太大的价值才是,越是古老的东西才越是值钱,齐安楼竟然拍卖当代人的作品。
齐安一点都不诧异,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被问,他放下笔,站到窗前,目光往外,这一处的雅间,开窗便是长街,路上行人来往,街边贩夫走卒。
齐安将手放在身后,目光朝远处看去,眼神因看到的画面而变得柔和:“齐安楼最不喜欢的就是以古今论高低,世人总是看不见眼前的珍宝,留恋以往的东西,若是有真才实学,不该死后才被人知晓。”
“齐安楼的拍品,虽不是古董,无论书画还是珍品玉饰,都是看品质的,百年之后,也能为后世追捧。”
楼初瑶走过去,顺着齐安的视线,北齐京城繁华,齐安楼坐落京城最中间的地段,道路四通八达,达官显贵和平民百姓都顺路,这一地的人络绎不绝。
活生生的人,生动的景象就在眼前,这才是最珍贵的景象。
楼初瑶抬手搭在窗台,豁然开朗,转头,“若是我有画想要在齐安楼进行拍卖,是否也可以?”
齐安眉尾微挑,背过身靠在窗沿,清润的眸子平静看她,“只要小姐画技了得,自然也能拍卖,不过齐安楼检验拍品需要层层把关,齐某说句实在话,小姐若是急需要钱,不适合在齐安楼拍卖。”
“要多久?”
“每日送进齐安楼来想要拍卖的东西很多,一一审核需要时日,自然要久一些,少则一个月,多则几年都有。”
竟要这么久!
楼初瑶捏了捏手心,也学着齐安的动作,转身背靠后,“齐老板那些需要核查几年的,怕是因为品质不过关吧。”
京都能送东西过来拍卖的,大多身份不俗,只是送过来的东西大都上不得台面,齐安楼不能得罪权贵,迟迟不给回应,都知晓齐安楼的名气,一些权贵也知晓除了自己必然还有权势更大的人,也不敢得罪,倒是叫齐安楼规避这些麻烦。
齐安眼神深了深,有些诧异,似没想到楼初瑶竟然能看透这一层,但他却不承认,“能送来这里的,必然都不一般。”
虽如此,他没反驳她的话,有品质不过关的也无可厚非,不可能人人拿来的东西都能进行拍卖。
“就说定安侯府的小姐前日送了一个自己烧的瓷瓶过来,掌柜的将瓷瓶拿过来一瞧,通体雪白,润滑如玉,是少有的白瓷,可瓷瓶虽好,却算不得珍贵,虽北齐瓷器不发达,但在东阳,瓷器早已盛行,只要有钱就能从东阳买到,若是用来拍卖,谁又舍得花大价钱买一个瓷器。”
“那画作又当如何鉴定?”楼初瑶问。
“北齐的吴老,东阳的顾风,以及沧月的赵赟之,都能为齐安楼鉴定画作,这几位,便不用齐某人介绍了吧。”
这几位,都是有名的各国有名的画师,德高望重,有人年过六旬仍门庭若市,有人才华甚至受皇室重用。
听到沧月二字,楼初瑶瞳孔中的光猛然一亮,赵赟之在沧月国的地位,那是多少文人雅士私下都尊称一声老师,只因赵赟之此人一生爱画,也爱教人作画,凡是求学上门,只要诚心求学,赵老便能分文不取。
因此沧月国大到王公贵族,小到街边乞儿,大都受过赵赟之的善待。
“这倒是叫人好奇,齐老板是商人,是何时与三国着名画师产生联系的,莫不是在……凰郡?”
楼初瑶试探问出声,视线落在齐安的面容,他薄唇轻抿,眉头微不可查抖动,下颌的肌肉因紧张而微微痉挛。
为何听到凰郡二字竟会如此激动?
她追问:“齐老板经商,想必经常前往凰郡吧,我倒是未曾出过远门,不知凰郡的风土人情如何。”
齐安眼神变得悠远,半晌,沉沉说了声:“凰郡是个好地方。”
一句话说完,目光便落在楼初瑶身上,带着怀疑道:“小姐与凰郡主相熟,为何要问齐某?”
饶是他再如何愚钝,也能看出楼初瑶的用意,将话往凰郡引,这是想帮凰郡主说好话。
被看穿的楼初瑶也不再装下去,坦然一笑,齐安是做生意的商人,心思细腻,她也不再绕弯子:“凰郡主率性天真,说话直接,她虽然表面不好说话,但也是求知心切,齐老板别往心里去。”
“不知凰郡主与定安侯世子的传闻,齐老板可曾听闻?齐安酿名声之大自然不用说,但若是能成就一段佳话,让郡主和心上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失为一大美谈,想必为齐安酿慕名而来的人会更多。”
“凰郡主有心为心上人亲手酿造一坛齐安酿,希望齐老板看在痴情人的份上,可以帮帮郡主。”
楼初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完,满眼期待看着齐安。
风从窗外溜进来,抓住楼初瑶额间的一缕碎发,往一边扯动,顿时遮住她眉眼。
楼初瑶伸手将发丝挽到耳后,吸一口气,窗外传过来的气息清甜,今日天气格外好,叫人心情愉悦。
她摸不透齐安作何感想,只求他看在今日阳光正好,惠风和畅的天色能不与凰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