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手上未沾染过人命的青壮,大抵可以充做劳工开垦荒地,但是……这里还有手上未沾染过人命的吗?
韩湘雪在这一边苦恼,倒也将前段日子的心事抛到了一边。另一处,一个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却另有人在受罪。
“废物,我要你有什么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不去死?!”
罗帐后是香枕木榻,如烟般轻软的漆黑丝罗重重叠叠,将屋中遮得一片阴暗。一盏烛光昏暗不定地跳跃着,黑色的影子跪在榻前,一言不发。
榻上的红衣女子近乎疯狂。
“怎么会?怎么会!这次派去了多少人?她还是毫发无伤,这个贱种,我奈何不了她爹,怎么连她也杀不掉?”她不安地站起来,六神无主,抚着脸侧喃喃自语,声音颤抖着变轻,又忽然凄厉,冲着黑影叱骂,“废物!”
地上的黑影仍然一声不响。黑色的衣衫,长发高束,烛光仅描摹出一个边缘,大半融在黑暗里。
……
在这个昏暗的空间里,唯有红衣女子的斥骂、喘息和拋摔的声音,姣好的面容却疯狂痛苦,行为失常,一把将榻边桌案上的果碟拂下来,她狠狠抓住木榻的栏杆,仿佛恨不得将它捏碎,过了许久,这场怒火才慢慢平息下来。
而榻前跪着的黑衣少女一直漠然垂头,没有吭声。
“谣儿,谣儿?”她略带茫然从榻后爬起来,忽然想起什么,跌跌撞撞过来寻她,一把抱住,忽然掉下泪来,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