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毅和王玉安正在末尾的一间牢房内。
纪如月待靠近,刺耳的鞭笞声此起彼伏,穿透厚重的石墙,受刑之人却未曾发出一声乞怜。
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血红的痕迹在黯淡的烛光下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纪姑娘?”许方毅应声回头,见到纪如月来时,声线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王玉安:“你来这干嘛?”
纪如月的突然出现令两人颇感意外。
许方毅下意识地向左跨出一步,修长笔挺的身量试图遮挡住眼前残酷的景象,“这里太过污秽,你不必涉足此地。”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关切与保护之意。
纪如月却是冲他摇摇头,直直绕过他,走到王玉安身侧站定。
抬眸看向眼前的刺客,话却是对王玉安说的,“殿下怕事久生变,此人不必审问,杀之。”
王玉安目露不解。
“此乃死士,论你如何审问都未必会开口,即使开口之言也不可信......”
纪如月耐着性子,把跟瑞王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许方毅立马会意。
她...这是在护自己!
王玉安敛眸思索了片刻,似想到了什么,面色转冷,“那今日便到这,走吧。”
纪如月深深地看了许方毅一眼,朝他比了个口型:尽快。
“这边便劳烦许大人了。”
许方毅心似被人狠狠揪了一下,她竟说动了瑞王?
瑞王此番受伤如此重,心中怒意不言而喻。
她竟为自己做到这般…
藏在袖摆下的手紧握成拳,“嗯,不必客气。”
纪如月静静跟在王玉安身后,再次路过那幽暗潮湿,伴着哭喊哀求声的通道。
不过一小会,她只觉浑身不适。
王玉安脸色并不好看,语气中也带着不悦,“去马车上等着。”
纪如月一愣!
王玉安见她这模样,都气笑了,“怎么,你邀某去纪府相护,此时便不记得了?”
纪如月长长的羽睫轻颤,“是。”
王玉安冷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去见瑞王,还得替她善后。
王玉安这般聪明的人,又哪会想不到她为何如此做派?
竟为个男人做出此等糊涂事!
王玉安眼眸深了深,加快了脚步。
纪如月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为他去回禀瑞王。
他叫她等着,她等着便是。
总归鸣丰阁已为他备下,他想住便住,左右不过两日光景。
约莫两炷香的功夫,王玉安黑着张脸回来了,也不骑马,也不吭声,直直上了纪如月的马车。
纪如月正倚在软垫上,有些昏昏欲睡。
他上来的猝不及防,她连动作都未曾收回,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手杵在小几之上,露出一段藕臂,那肌肤雪白细腻。五官精致如画,眼神松散随意,少了平日那份严谨,整个人似鲜活了过来,妩媚入骨...
王玉安也是一怔!
人已上车,再下去显然是不合适的,只得沉着脸坐下,眼神都不抬了,“某思绪有些乱,抱歉。”
纪如月立马坐好,“先生,你…”
“某累了,走吧。”王玉安耳根微微发红,还不等她说完,便直直打断了。
纪如月无法,只得吩咐青竹驾车,回纪府。
车厢内的气氛有些莫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青竹应声后,熟练地挥动缰绳,马车缓缓启动,车轱辘在青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声音。
车内两人谁也没先开口,沉默了半路…
最终还是王玉安没忍住,他是越想越气!
“纪如月,你知不知晓你这般做,当得忤逆。”
纪如月微愣,抬眸看着他,心中惴惴。
眼前人应当是气急了,唤她时都连名带姓了。
但此时还有心问责,想必未曾在瑞王面前多言。
“我不明白先生说的意思。”
“好,你若再说听不懂,我便带你去殿
她想装傻,王玉安却直接点破了。
纪如月:“......”
王玉安拿扇子戳了一下她的额间。
纪如月不防,整个人被戳得向后靠了靠,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许方毅乃知府,济州城知府,官拜正四品!且他出生四儒许家,你可知许家是何种身份?那是百年世家、书香传世!”
“你呢?你不过一个未造册的九品小知事,区区商贾之女!你为他做到如此?你凭什么?”
王玉安直直看着她,声线清朗,呵斥声中有着明显怒意。
纪如月张了张嘴,心中哑然。
果然,被他看穿了呢!
神色一转,眸底泛起一丝无奈与可怜,“先生所言,我都知晓。”
“那你所作为何?”
王玉安好像想到某种可能,瞳孔缩了缩,“你…”
她心悦许知府???
王玉安想不到别的,更难理解她的所思所想,明明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庇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