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衣衫褴褛、满身狼狈,此时更是哭得凄惨,嘶吼声回荡在街头巷尾,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不过片刻,纪府门前瞬间熙熙攘攘,人群窃窃私语,有人认出了她是那穷书生的寡母,眼中闪过同情,更多的人则是惊异于她的模样。
青管家闻声疾步而出,看见李氏的惨状,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冷淡。
他上前欲阻止,却被李氏狠狠推开,那股绝望与愤怒的力道很是令人诧异。
青管家心中冷呲,有意为难,便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纪府门前闹事”
“我是何人?你敢装认不得我?你纪家害死我瑾儿,你们当真不怕公主怪罪吗?”李氏指着纪府,声音颤抖,“我要见纪如月那荡妇!”
害死陈书瑾?
青管家目露古怪,“你说你是亲家老夫人?”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略有些嫌弃,“亲家老夫人知书达理,为人温善,岂是你这粗鄙妇人能冒充的?”
“来人,把她赶出去!”
“你!”李氏气得浑身颤抖。
青管家接着说:“再说,亲家老夫人好好呆在后院之中,又怎会跑到外边去?又怎会变成你这副模样。”
总之,就是不认!
有本事你说说,你为何会变成这般。
“我……”李氏语塞。
“我要见元儿与明儿,你唤他们出来。”
青管家还是摇摇头,“陈家二公子重伤在身,三公子并不在府中。”
李氏一个踉跄,“那小彤呢?”
“至于陈家小姐…”青管家欲言又止。
李氏立马便不敢问了。
就在这时,习秋出来了。
她正愁有些事不好敞开了说呢,她都险些没憋出病来。
瞧瞧,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习秋一脸惊讶,几步上前:“老夫人?老夫人您没死?”
李氏面色一僵,忙避开习秋的手。
可她哪是习秋的对手?
“撕啦~”一声,那本就破旧的衣袖被习秋硬生生扯了去。
当李氏手上片片青紫袒露人前,吓得她忙伸手去捂。
“啊!”
“老夫人。”
“你别过来!”
夕秋眼中满是心疼,关心道:“老夫人,你那日被歹人掳走,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嘶……”周围的人纷纷倒吸口冷气。
被歹人掳走?
李氏只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瞬,“你这死丫头,莫要胡说!”
习秋连忙摆手:“奴怎敢乱说,都怪奴,奴…那日都看到了,但是那可是六个汉子呐,奴又被打伤了头,有心相护,可…”
周围围观众人的视线一点点全变了。
李氏的名声可不小,以前是寡妇供儿子读书不易,好些人晓得。
后面是公主赐婚,让陈家成了家喻户晓之辈。
习秋似犯错的孩子般,满脸无辜,但小嘴却没停,声音也不低,“老夫人,您快些回去吧,陈家小姐一直在寻死,她说清白已毁,无颜活在世上。若不是...若不是她实在被折腾得太惨,起不来床,恐怕…”
“嘶~”又是阵阵吸气声响起。
“你个刁奴,休要胡言!”李氏怒吼出声。
习秋被骂得都险些哭了,却还是耐着性子劝慰道:“老夫人,您快些进去吧,还有姑爷他、他、他也被歹人给糟蹋了啊!”
说完还心痛难当的模样,竟然跑了!
青管家好在心性稳定,硬是按捺住笑意,摇头晃脑地叹息,“原来真是亲家老夫人啊!”
“来人呐,还不将老夫人扶进去。”
几名小丫鬟闻言,一拥而上。
也不等李氏回应,就将她架起往慕兰院而去。
青管家面带羞愧,笑的很是勉强,朝众人拱手,“让诸位见笑了,哎~我家小姐可怜呐!”
好像才反应过来般,又行了一礼,“还请诸位莫要传出去,实在羞愧,羞愧啊!”
说完,转身入了院,门房也忙将大门关上。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
这纪府大管家,认了!
“这、这、这……”
“这纪家姑爷没死?刚刚那位确实是那李寡妇?”
“哎呦~了不得,这般说来,这李氏、这纪家姑爷、还有陈家那几位公子、小姐,通通都……”
“是极,是极!都不知晓是谁干了这般杀千刀的行径,陈家人也当真是可怜。”这人嘴上说着可怜,脚步却极快地朝人群外走去,恨不能立马去寻人说上一说。
“你们说纪家人为何无事,这陈家人却……”
“你莫要胡想,方才那丫鬟说的,你没听到吗?她们都被打倒在地了,想必纪小姐有知府大人相互,无人敢动她。”
“原来如此。”
“……”
待李氏被人带回慕兰院时,陈书瑾正送府医出了院门。
两人相见,皆是一惊!
“母亲,你……”
“瑾儿,你没死?”
李氏一把将拖拽她的人推开,几个小丫头也就势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