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江骁缓缓抬头,望着郁斬手边烧红的铁片,眼底闪过一丝怨恨。
江骁沙哑着嗓子,道:“我说。”
“我去和今上说,我殴打妻室。”
闻言,宋时蔚挑眉,有些诧异的看着江骁。
这么快就改口答应了?
此次去面前今上,于江骁而言,可不是简简单单地说自己殴打妾室,而是能要他命的鸿门宴。
江骁的重点,似乎放在了不应该放的位置,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了?
宋时蔚不相信,这样的人能改口。
他转眼去看郁斬的神情,很显然,郁斬也不相信江骁能这么轻易地顺从。
只是,郁斬并不担心他能在延安帝眼前闹什么幺蛾子出来,毕竟,江骁势必要死的。
他不除,有的是人来要他的命。
郁斬随手扔了铁片,“备好车马,进京面圣。”
他旋即转身往外走,却听见身后响起江骁怨毒的声音:“带上叶罗懿,她不能独活。”
郁斬顿住脚,回眸看江骁,眼中满是玩味:“自然是要送你们这对野鸳鸯一起上路。”
说罢,郁斬头也不回地出了刑房。
刑房内,江骁和叶罗懿对视片刻,两人的眼神中闪着得逞的光,无声地笑了笑。
纵然郁斬再厉害,也抵不过他救皇后一命的恩情。
郁府外除了停好的马车,还有一众禁卫军跟在后头候着。
郁府下,郁斬和宋时蔚并肩站着,双双看着下人将叶罗懿和江骁押上马车。
郁斬道:“宣摄王贼心不死,保不齐会来劫人,你且在马车内守着……”
话没说完就被宋时蔚打断:“让我做你的替身是吧,人家来了先一剑赐死坐在马车里的你?”
郁斬不可否置的大步朝着马上走:“不然,你也可来做这禁卫军的领头,只是,你有自保能力吗?”
论武功,宋时蔚确实比不过这个太监。
宋时蔚闷声不响地上了马车,心道这辈子他都会横在宋清阮和郁斬两人中间,这辈子!!!
郁斬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长腿一跨上了马,带着禁卫军在前头开路:“驾。”
快马的脚程很是称郁斬的心,同理,马车也紧跟其后,至于马车内坐着的宋时蔚被颠成什么样子,就和他没关系了。
许是宣摄王担忧打草惊蛇,又许是临近皇城不敢明目张胆的作祟,总之,这一路上倒算是安稳。
临近天明,一队车马停在了皇城脚下,郁斬高坐在马上,低头望向守门的侍卫,只一眼,那侍卫便老老实实地放人进去。
延安帝也早早在养心殿内候着,养心殿外多加了两重侍卫驻守。
宋时蔚是不跟着郁斬一并进去的,因而,在皇城脚下时,他便停在了马车内。
“我这身份不便进去,进去了也不便你威胁今上,尚会引起不少传言。”宋时蔚挥手叫下人将江骁和叶罗懿拖到郁斬眼前:“你自个进去吧。”
这两人的手脚上都戴着沉重的锁链,身上更是脏污不堪,光是看一眼就知道他们遭受了何等非人的酷刑。
郁斬颔首:“候着吧。”
红墙下,郁斬一身黑衣气宇轩昂的在前头着,身后跟了两个一瘸一拐的白衣血人,走一步,一个血脚印,倒是和这红墙的赤色不分上下。
养心殿前,老太监早早在外面守候着,见了人来,连忙上前笑道:“掌印大人,还请稍后片刻,皇后娘娘现下正在里头候着呢。”
郁斬屏气凝神,垂眼看他:“去通传。”
太监一笑:“那,奴才再去回禀下。”
那太监进去片刻,复又赔笑出来,道:“大人,再劳烦您稍后。”
现下,皇后正在养心殿里哭诉自己被纾妃了毒,那毒药性子激烈,竟将她的脸都毒得出了瘀血。
这事,哪里是皇后说的这么简单?明眼人都能看懂,这是皇后偷用了亓嫔给的养颜水才会将脸毒烂,皇后只不过是想着借刀杀人罢了。
不过也确实是苦于没有寻到能医治的太医,这事有关乎皇家颜面,是无论如何都不好声张的,自然也就让今上左右为难起来。
太监笑着看郁斬的脸色。
瞧见他眼底有些不满,又瞧见他身后站着的两个血人,心中权衡一番,觉得到底是郁斬这事是为欺君大罪,便道:“那奴才再去……
话音落下,养心殿的大门缓缓打开,皇后带着珠帘面罩,低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郁斬这个暗中的“罪魁祸首”侧眼看向皇后的脸,又将眼神挪开,道:“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从容点头,只不过一瞬又满是窘态的低头。
郁斬轻笑了声:“皇后娘娘的脸,可是有恙?”
皇后顿住脚步,道:“不过是近日天干,倒也没什么大碍。”
郁斬却不打算放过皇后,侧身伸手指着跪在养心殿下的江骁和叶罗懿两人:“今日来寻今上,是为了回禀江骁欺君瞒上一事,不过有趣的是,他身侧跟着这女子,名唤叶罗懿,乃是前些日子在上京和京水之间将养颜水买得火热的背后主使……”
他轻嗤道:“那养颜水号称什么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