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宴皱眉,轻声道:“什么事?”
秋菊俯身:“世子回来了,现下正在夫人那处候着,叫您和枕二爷过去呢。”
江清宴收回放在江枕身上的眼,讥讽一笑,怪不得江枕如此嘚瑟。
原来是江骁回来了。
他垂眼,不再去看赵妈妈和江枕,伸出手将眼前的宣纸摆放好,这才起身道:“秋菊,你不必跟着。’
秋菊担忧地看着他:“少爷,枕二爷这样子,怕是又要惹事。”
江清宴轻笑:“随他去。”
旋即,伸手将门推开,江清宴神色淡然地朝赵妈妈走去,道:“赵妈妈,寻我何事?”
赵妈妈浅笑着,道:“是世子回来了!世子现下正在夫人的院中,想着叫您和枕二爷一并过去瞧瞧呢!”
江清宴笑得温润,道:“好,我现下就去面见世子。”
“诶。”赵妈妈欣慰地点点头,对这个一直教自己孩子读书认字的江清宴很是有好感,禁不住多嘱咐了一句:“世子受了伤,怕是有些焦躁。”
江清宴颔首:“知晓。”
自打他出来,江枕就暗戳戳地盯着他,眼中写满了挑衅。只是江清宴一直不给他机会,急得江枕抓耳挠腮。
路上,江清宴目不斜视,俨然一副世家公子应有的样子。
越是不理解江枕,江枕就越来劲。
他现在,就要给江清宴一个下马威。
江枕低着头,偏着身子往江清宴身边靠,等两人快贴在一起的时候,他瞅准了机会,猛地抬手朝着江清宴身上推。
江枕心中暗喜,旁边就是假山,假山上全是有棱有角的石头尖尖,要是这样摔一跤,他一定会摔得人仰马翻,少说也得见血!
江枕暗暗铆足了劲,发誓要让江清宴好看,他要给自己出口恶气!
“去你的……诶诶诶!!”
谁道不等他的手碰上江清宴,他就提前闪身躲开,猛地闪了江枕一绊子,叫江枕顿时失去平衡,斜着身子晃晃悠悠地挥舞着胳膊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咚的一声,狠狠摔在假山上。
江清宴则淡淡地站在一边,冷眼看着江枕狠狠地摔下去,若不是江枕幸运捂住了头,那块擦破他胳膊上皮的石头尖,现在就会插在他的脑袋里。
江枕才好的右手又挂了彩,右胳膊上瞬间见血,疼得他蜷缩起身子捂着胳膊哎呦哎呦地叫唤。
“赵妈妈,快扶我起来……”江枕顾不上别的,抬头朝着江清宴怒吼:“躲什么躲!”
“谁让你躲开的!”
江清宴冷眼看着他,眼底满是鄙夷,“江枕,你简直是贼心不死。”
这样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连谴责的心情都没有。
江枕烂得透透的!
江枕疼得脸都白了,抽抽着嘴角道:“我要去告诉父亲和老夫人,就说你故意推我下去的!”
赵妈妈一听,连忙上前把江枕扶起来,道:“二爷,奴婢在后头看得清清楚楚,您怎就走得好好的,自个摔了?”
赵妈妈心里直骂娘,江枕真是能给她找活干!
马上就要见江骁了,还不安分点!
关键是,人是在她眼前摔着的,要是问起来,她又得挨一顿埋怨!
赵妈妈脸色很是不好看,却也觉得心惊:“二爷,那石头多尖啊,您若是一个不当心……罢了,还是快快去夫人那里去,寻府医给您瞧瞧,哎呦,您这手才将好啊!”
越说,江枕就越觉得自己委屈,“都怪他!”
江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胳膊往前面跑,口中喊着一定要父亲狠狠责罚江清宴一把!
赵妈妈是怎么追都追不上,无奈地回头看江清宴:“少爷,您瞧瞧这……”
江清宴冷声道:“让他去。”
哪个明眼人看不清楚,江枕是抱着想要让他摔死的心思撞过来的。
赵妈妈唉声叹气:“少爷,今日同之前不一样了,世子回来了,世子他……”
赵妈妈话说到一半又猛地止住,江清宴哪里知道江枕是江骁的孩子?
怕是这回,江清宴少不了要脱一层皮。
江骁一回来,便是夫人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好说什么了。
“少爷,您一会啊,可千万莫要惹世子生气,奴婢瞧着老夫人喜欢枕二爷,怕是世子也跟着喜欢得紧呐……”
江清宴嗯了声:“我知晓。”
江骁回来了,母亲的日子就难过起来了。
日后,还不定如何呢。
光是这些,就够母亲糟心的了,他自然能避让就避让。
不过,江骁再如何,也不敢将这件事闹大,否然侯府人眼多了起来,若是传出去些什么就不好了。
拢香阁内,三人坐在屋内尴尬的吃着茶,突然听见江枕鬼哭狼嚎的声音,惊的江老夫人猛地站了起来。
“枕儿?”
江老夫人一打眼就看见江枕半边身子都是血,哭嚎着往这边跑,看的她心瞬间悬了起来:“不过是过来拢香阁一趟,怎么就这么一块路就伤城这样?!”
江骁也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江枕眼前,看着江枕胳膊上的血,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子升了上来:“谁把你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