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阮是生怕郁斬翻脸,甚至还伸出手指来捏了捏他的中指,“是这里哦。”
郁斬抬眼,泪眼婆娑地看着宋清阮,像是换个人一样:“不怕。”
宋清阮心道,你不怕就行,别一会夺了刀子和我翻脸,他这样的练家子,可不是她这样的闲杂人等能比的。
宋清阮握紧郁斬的中指的同时也握紧了手中的匕首,锋利的刀尖迎着阳光寒光凛冽,看得郁斬心中也是一紧。
这小娘子手起刀落的时候,是不是什么也不想?
宋清阮凝神,估量着要用多大的劲才刺穿他指腹上的皮,耳边响起凉州善意的提点:“小娘子,稍稍用力即可。”
“这刀尖很是锋利,莫要紧张。”
宋清阮点头,眼前,郁斬的手指按赫然放大,宋清阮终于在心中掂量好了力度,握紧手中呆的匕首蜻蜓点水般地刺了下去。
一抹朱红颤颤巍巍地涌到他指腹上,逐渐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圈,宋清阮赫然松了口气,转眼将匕首还给了凉州。
只是捏着郁斬手指的手依旧未曾松开,“放三滴血的功夫就缓过来了。”
凉州闻言,沉默点头,但愿吧。
这蚊子叮咬似的痛感,与被宋小娘子柔声哄着说话相比,根本不足一提。
宋清阮捏着郁斬的手指微微倾斜,站在指腹上的血滴跟着滑落下去,她手上稍稍用力,又挤出一滴血,手上的血滴落地,手中,男人的手指轻轻勾动了下。
宋清阮赫然松开手,冷眼看着他:“既好了,为何不说?”
郁斬垂眼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指腹,不解地问道:“说什么?”
宋清阮眯眼,“说什么?”
她道:“阮阮……”
郁斬神色如常地捏着自己的指腹,好似方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样:“什么阮阮?”
宋清阮这就知晓了,郁斬要么是打算装傻装到底,要么是真的记不清方才发生了什么。
“我说,你的指腹方才是软的。”
郁斬挑起一抹坏笑:“怎的,小娘子还捏过我的手指了?”
“我可是最看重男女清誉的,你这般热情,叫我很是为难啊。”
宋清阮深吸一口气,抿唇起身,直接将他扔在身后,抬脚进了慈宁宫内。
简直不可理喻。
身后,凉州见人走远了,悄声道:“主子,小娘子好似什么都知晓了。”
郁斬眼光深远,单手擦着方才被血染红的手指:“知晓什么?知晓我对她有意思?”
凉州:“……”
郁斬道:“怎的,我失神时,她还做了什么?”
凉州道:“她给您把脉了,然后用一种很是意味深长的眼神盯了我好久,好似是……”
“是知晓了什么,但故意不捅破的感觉。”
郁斬随手将帕子递给身旁的人:“什么叫做不捅破,她不过是不上心罢了。”
凉州不解:“那她为何还要管您?”
郁斬一笑:“自然是心悦我。”
凉州:我的天娘啊。
凉州好半天才想好说辞:“那……主子,要不要我今夜将小娘子绑来,送到你房中去?”
郁斬转头睨他。
凉州顿时老实了:“知晓,不能绑。”
“只是,这小娘子的事情已然办成,您大可不来这处,又何须……”
郁斬抬脚往里走:“越是痛苦的东西,越能坚定我手起刀落杀猛虎的决心。”
另,他还要让宋清阮自己意会,他做这些为难周瑾的事,其实不是为了查案,而是借着查案的名号,帮她撑腰。
尽管,宋小娘子不需要他撑腰。
慈宁宫内,延安帝对亓嫔爱不释手,甚至破例赏了她一把椅子,让亓嫔顶了纾妃的位子侍奉在自己身侧。
而纾妃,神色落寞又满眼恨意地坐在
宋清阮收回眼,跟在文勇侯夫人身侧落座,心中也为亓嫔捏了一把汗,亓嫔才将将得宠不过半日就顶了纾妃的位子,日后,少不了纾妃使绊子。
任凭她再怎么得宠,都只是一时的浮云,终究比不上同延安帝有着深厚交情的纾妃,更是没有纾妃背后的家室。
空凭美貌,是不能在这后宫生存的。
看来,要加快让亓嫔馪贵人之前的交流了。
殿外,郁斬神色自如的走进来,目视前方的走到自己的席位上。
“掌印大人,您袖上这滴血珠是从何而来?我适才瞧着,您这身上原没有血珠啊。”
说话的人,正是文勇侯。
闻言,文勇侯夫人浅笑着同宋清阮点点头:“我家夫君总是这样,大小事都要亲自问问,好信儿。”
宋清阮抬手举起手中的杯子,也浅笑着点头:“文勇侯大人刻画入微,是清阮要跟着学习的。”
文勇侯夫人笑笑,抬手摸着发簪:“也多亏了他,在我身上花的心思比我自己都多。”
宋清阮轻笑着垂眼品茶,若是人人都像文勇侯和文勇侯夫人这般琴瑟和谐,那这世间大抵不会有被负心的女娘了吧?
到底是她识人不慧有错还是江骁背弃她有罪,宋清阮谁也不站,她站的,是自己应该在江骁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