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还没说完,不着急。
只见他颔首拍了下手中的扇子,笑道:“那么,馪贵人到底说了什么?”
“惹得纾妃娘娘来难为我的奴才。”郁斬轻笑着看向周瑾:“周大将军,你说是吧?”
周瑾面皮紧绷,很是不愿理会他的话,转眼看向脸色同样难看的纾妃,却瞧见纾妃神情紧张地盯着皇后。
周瑾心中一咯噔,纾妃向来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除非是心虚。
何况,她心虚的人还是皇后。
而皇后却缓缓松了口气,道:“亓氏,你就说吧。”
亓氏依旧有些不敢,这些年来在冷宫中吃不饱穿不暖,早早将她年轻时那股子拼劲磋磨没了,在见到今上之前,她想着今上说不定能念旧情,亦能说是她不打怵地在今日重新为自己拼出一条路来。
只是她终究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直到这一跪在今上的脚边,听着这些手握杀生大权的朝臣明争暗斗,她才知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愚昧可笑。
她以为她是主导者,殊不知自己就是一枚挡在前面的棋子。
同这些人相比,她微不足道。
亓氏不是不想说,是吓得说不出声。
郁斬几声音中带了几分不耐,“怎的?”
平淡无奇的话落进她耳中变成了十足的威胁,亓氏好容易冷下去的汗又升了上来,与其被今上赏的乱棍打死,也好过落在郁斬手中。
亓氏硬着头皮道:“她说她是来会起奸夫的,因着冷宫内没人会进来,更不会有人撞破她的奸情,便肆无忌惮地在臣妾眼前说这些东西。”
皇后蹙眉:“馪贵人亲口说的?”
亓氏连忙点头:“是她自己亲口说的,所以奴婢才会同她吵起来,这才叫纾妃娘娘撞见,只是不知为何,纾妃娘娘却觉得是臣妾通奸,想要灭了臣妾的口,纾妃娘娘位高权重,若不是有掌印大人表主持公道,臣妾怕是早早死在冷宫里了。”
馪贵人大惊失色:“你胡说!”
纾妃眼含怒意,伸手指着亓氏喊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着本宫,敢在本宫眼前说浑话,我看你是不想……”
“咳咳……”
话说到一半听见周瑾的咳嗽声,纾妃骤然冷静了下来,一双魅惑人心的眸子一转,眼含几分不屑的望着皇后,挑起下巴嗤笑了声:
“本宫做事何时要向你禀告了?”
纾妃连装都不屑于装,笑道:“本宫问了你又有何用?你除了会问候今上给今上添烦,还能作甚?”
皇后脸上的笑意骤然凝住,“纾妃,注意你的身份!”
纾妃讥笑:“我什么身份?”
皇后面色为难地看着皇延安帝,轻声道:“今上你看这事……”
延安帝略有些烦躁地甩着手中的佛珠,厉声反问着宣泄自己的不悦:“皇后觉得,应当如何?”
皇叹了口气:“其实在冷宫之内,一举一行都有侍卫监守,想来亓氏是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这馪贵人突然跑去冷宫是委实于理不合,再者,还有纾妃……”
皇后神色淡淡地看了纾妃一眼:“纾妃虽然身在妃位,但并没有协理六宫的职权,纵然想要帮着本宫分忧,也应当来问问本宫的意思,而不是如此责罚低位份的妃嫔。”
延安帝厌恶地看着亓氏:“纾妃,纵然没有协理六宫的权利,但到底是为了让朕省心,并未犯什么大错,至于亓氏……”
“东风吹过马耳,并不将朕的话放在心中,朕要她去冷宫是为了潜心忏悔自己的过错,而她却以下犯上冒犯贵人乃至纾妃,实属可恶!”
皇后一怔,勉力一笑,道:“既这样,那不妨叫亓氏回去抄写佛经千遍,至于馪贵人……”
延安帝不愿意责罚纾妃,何况还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更是不好体罚。
若是纾妃被延安帝保下来,那亓氏和馪贵人两人也不必她费心护着了。
“馪贵人。”延安帝不愿去看馪贵人的脸:“禁足三月,罚俸一月。”
“至于亓氏,抄写佛经未免太过轻巧,既冷宫不愿待下去,那便打去辛者库做工。”
皇后又叹了口气,垂眼福身道:“是。”
亓氏顿时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闻言,纾妃得意的仰起头,挑衅的看着皇后:“多谢皇上体恤,臣妾并不觉得累。”
纾妃柔声撒娇:“臣妾对内同今上心意相通,对外有哥哥这样的家人,实属臣妾的荣幸。”
“亓氏。”纾妃低声道:“还不紧着谢恩?”
亓氏浑身一颤:“今上,臣妾是冤枉的啊!”
馪贵人腰身一软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延安帝:“皇上,她在污蔑臣妾啊,臣妾……”
馪贵人道:“皇上,臣妾是听闻亓氏通奸才去抓的,臣妾都在她的床头下找出她藏起来的琉璃瓶,这不就是她的奸夫给她的?”
馪贵人高声道:“掌印大人不也见过那瓶水了?”
皇后眼前一亮,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看向郁斬。
郁斬如同看戏一般站在一侧,闻言,垂眼一笑看宋清阮:“什么水?”
“不过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