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氏不敢直视他的脸,跪在地上将高高的仰起来,一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地面。
郁斬捏着手中的扇子一挥,带出来的罡风骤然将亓氏的脸完完整整的展现在自己眼前。
嚯,还真是一丝半点的胎记头瞧不见了。
郁斬唇角牵起一抹笑:“这么说来,你还真有能将容颜焕发的法子?”
亓氏浑身一颤:“大人,臣妾……奴婢这脸上的胎记不过是自己没了的,奴婢这几年一直在冷宫潜心礼佛,想来是个原由。”
郁斬握着手中的扇子轻点手心,道:“寻常的水?”
亓氏点头:“寻常的水。”
郁斬颔首:“那便喝一口。”
“大人!”纾妃禁不住出声,什么叫做喝一口,这口水喝了,还怎么去今上眼前请罪?她又如何用?
见郁斬神色不满的转眼,她讪笑一声定了定心神,道:“这不妥吧。”
郁斬反问:“有何不妥?喝一口便知真假,辨了真假方能问我这奴才的到底该不该打,我还要寻寻纾妃娘娘娘的罪呢。”
眼前,赵东伸手将瓶塞拔下来送到亓氏手中:“喝一口。”
亓氏颤抖着手接过瓶子,眼含泪花的看向几人,最后独独对上纾妃的眼,毅然决然的仰头喝了下去。
小半瓶养颜水被她一饮而尽。
亓氏颤抖着手将瓶子倒扣过来:“大人,一滴不漏。”
郁斬满意的笑了:“甚好。”
“纾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纾妃看着郁斬尽在掌中的神情,忽然明白,郁斬是打算护着亓氏了。
无论她如何说,都无济于事。
可她现在被郁斬逼得骑虎难下,若是承认自己错判,那郁斬就要问她的罪,若是她不认,郁斬依旧有别的借口问她的罪。
总之,她逃不了。
纾妃握紧拳,既然郁斬已经打算同她周家过不去,她也不必同他虚与委蛇了!
大不了就是拼死一搏,量他郁斬不能敢在这个关节眼上动她!
只是她想错了,郁斬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真的要将她如何,他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在那个躲在一侧默默无闻的馪贵人身上。
馪贵人的眼,在亓氏喝下养颜水的那刻就红了,她眼中的贪婪变成了筹谋,她在筹谋这,如何能从亓氏口中翘出着养颜水是从何而来。
郁斬睨了眼馪贵人的脸色,沉声道:“既然纾妃没什么好说的,那我便要问问纾妃,为何要难为我的人了。”
纾妃咬牙不承认:“本宫只不过是为了替今上分忧,哪里会去想这人是谁的人?若是依照掌印大人的话,查案时还要瞧瞧这人是什么来历,有什么人做倚靠,岂不同大人说的一般,天下尽是冤魂?”
郁斬蔑视的看着她,冷眼将眼神挪开,“本掌印心善,今日便抽出空来管管你们的事,也好为今上分忧。”
“你管不了后宫的事!”
郁斬鄙夷不屑的漠视她:“一个没有协理六宫之权的妃子便能管的了其余的妃嫔,管的我刑部的人了?”
郁斬轻声道:“将亓氏和馪贵人一并带走!”
“纾妃娘娘……”郁斬倚靠在椅背上:“您当着我的仪仗了。”
纾妃咬牙看着郁斬手下的人将亓氏和馪贵人扣押起来,恨得冷哼一声,转身上了轿子,心中暗骂郁斬多管闲事。
这厮的臭名不是白来的!
慈宁宫中,宋清阮悄声回了皇后,却被周瑾再度缠住了脚。
“夫人。”周瑾笑的眼睛都没了,道:“夫人这身衣裳,这料子,怎如此眼熟?”
话音一出,延安帝也抬眼朝着她身上看,延安帝乘着阴凉,单手摸索着手中的佛珠,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蜀锦制成的衣裳,今年外邦进贡来三匹。”
延安帝轻笑,抬手看向皇后:“朕赏了皇后一匹,纾妃一匹,另一匹……”
皇后温和一笑:“另一匹赐给了郁斬。”
延安帝笑笑:“郁斬当真将你这义妹放在心上。”
宋清阮垂头一笑,又听见周瑾道:“放在心上是真的,知晓夫人你身量的尺寸也是真的,竟做的如此合身,怕是用心……诶哈哈。”
宋清阮眼中带了不悦,“怎的,周大将军从未听过绣娘一词?”
周瑾自负一笑:“是你武定侯府上的绣娘,还是郁斬府上的绣娘?”
宋清阮笑笑:“自然是能制这蜀锦的绣娘。”
“大将军有空关心我身上的衣裳,不如多派人去问问纾妃娘娘为何还未前来?”
周瑾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你这话是何意思?”
宋清阮轻笑:“不过是关心娘娘罢了。”
延安帝眉眼间带了些不耐,纾妃又在使什么小性子?
“掌印大人到——”
“纾妃娘娘到——”
一道太监的高喊声传进来,惹得众人纷纷慈宁宫前看去,宋清阮亦跟着转身,瞧见纾妃面色不善的坐在轿子上往这边走,后面紧跟了郁斬的仪仗。
她暗中松了口气,只要叫亓氏在今上眼前露个面,看上能一眼即可。
身侧,周瑾面上一咯噔,看的宋清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