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阮一怔,含糊一笑道:“定然不能有什么联络的。”
文勇侯夫人依旧不甘心,生怕她听不出来似地道:“我的意思是,你小心他的心思。”
“心思?”宋清阮心下一紧,好像能猜出文勇侯夫人为何会这么想了。
她硬着头皮道:“不会的,只是想寻他帮帮我罢了,他亦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点头答应的。”
文勇侯夫人忧心道:“那为何,你哥哥今日知晓你要进宫后连夜差人给我送了信来,说要我劝劝你,定不能同郁斬有往来?”
“哥哥?”
上回她交代宋时蔚帮衬自己放贷一事时被今上紧急调进宫来至今还未回来,如今进了宫,她倒是忘了这回事了。
“哥哥担忧我。”宋清阮笑笑,又轻声道:“哥哥也会共赴赏荷宴吗?”
文勇侯夫人无奈的看着她:“我听说他在刑部审问罪犯呢,怕是不能出来见你。”
宋清阮颔首:“我知晓了。”
“清阮,先上轿子吧。”
“诶。”
皇后同几位夫人皆上了轿子往那后花园去了,独独她和文勇侯夫人说了会体己话晚了些。
宋清阮伸手扶着宁枝坐上轿子,这才有空思索眼前的事。
郁斬说他会引着今上去冷宫那处的后花园,只是这随从的官员如此多,那冷宫又是个不祥之地,怕是三言两语不好调动。
宋清阮眼眸微动,打量着投在四周的赤红色的高墙上的倒影,骤然能猜出郁斬要如何做了。
她同郁斬的计划是想要截断馪贵人和叶罗懿日后的联络,这才定要让亓氏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今上眼前,凭着她那副容颜重获圣恩。
既然想要馪贵人上钩,自然要让馪贵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眼下能来赴宴的人无一不是朝堂重臣,这样的情形,今上定然不能让一介不受宠的贵人出面陪同,单就皇后一人也不能够。
她蹙眉望着皇后的背影,依稀记得,今上有一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封号为纾,纾妃娘娘。
纾妃娘娘性子张扬跋扈,但在今上眼前备受恩宠,很是贤惠体贴,可却仗着今上的宠爱在皇后面前终骄纵张狂,从不将皇后放在眼中。
除了位份比皇后低,吃穿用度一应高过皇后的制度,因而皇后不喜纾妃不是一两日的事了。
今日赏荷宴,今上说不定会带着纾妃一同前去。
宋清阮垂眼看向宁枝,会意她问询问询。
宁枝了然,悄声放缓了脚步同抬轿子的太监并肩,道:“公公,咱们是要去哪赏荷啊?”
宋清阮高坐在轿子上,闻言支起胳膊朝后听着。
小太监很是客气:“要去慈宁宫那处的后花园,那处的荷花开的最艳。”
宁枝纯善懵懂的眨眨眼:“慈宁宫?离着这处很远吗?怎走了这么久都没到?”
宋清阮阖眼,依照常理,这些个地方是离着皇后的寝殿最近的,自然也在今上的养心殿旁。
为的就是让主子想看看菊花荷花时走两步便到了,怎的这次还用走这么久?
小太监笑笑:“您有所不知,今年这夏日委实长了些,又许久不成下雨,今上为了节制水流,便派人将后花园中的荷花都引到了两处。”
“原是想着引到皇后娘娘院中的,只是娘娘体恤妃嫔日后赏荷不便,便将这荷花放在这位于六宫中间的慈宁宫。”
宁枝恍然笑道:“那还有一处可是也在这附近。”
小太监笑的见眼不见牙,道:“另一处自然在纾妃娘娘眼前守着。”
宋清阮挑眉,那纾妃是定要来的了。
单就两处池塘,连皇后都不能独守一处,纾妃却可以。
不说皇后将自己身后的池塘让出来是不是有意为之,但纾妃却能在明知皇后以身示范时毫不顾忌的收下这池子,这样张扬的性子,又如何能忍得住不来呢?
前面的轿子缓缓停落下来,想来是到了。
宋清阮抬眼朝牌匾上看,瞧见慈宁宫三字。
“夫人,慈宁宫到了。”
宋清阮笑笑,扶着宁枝下了轿子,伸手点了点宁枝的手。
宁枝便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送到小太监手中,“劳公公费神。”
小太监捧着银子笑的合不拢嘴,连连道谢。
掌印大人的义妹出手就是阔绰!
都是有钱的主!
宋清阮浅笑,脚下稍稍停歇等着文勇侯夫人上前,两人齐齐着跟在一众人身后往里走。
文勇侯夫人悄声道:“这慈宁宫原先是先太后的住处,只是今上……”
文勇侯夫人声息如蚊,小到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依照常理,当今太后应当在这处住着的,只是今上继位后,不知忌惮些什么,便命人为太后新建了一座宫殿,将这慈宁宫闲下来了。”
闲下来了?
原是先太后的宫殿,既然觉得不妥大可永封下来,又何必要将这处用来做赏荷用地?
这性情委实难以捉摸,怨不得外面对今上颇有流言。
流言说,今上的皇位来的不正当,否然不能丝毫不孝敬先皇先后,底下的朝臣数次上帖要追封先帝,可无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