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然,原是她院中也有丫鬟偷着用的。
宁枝见状气得要出去罚人,宋清阮摇头:
“不必,随着她们说去。”
“夫人!”宁枝直跺脚:“她们哪能知晓您的苦心?您不过是怕她们丢了性命才下了这命令,怎就成了善妒了?”
宋清阮淡然笑笑:“她们现下只瞧见养颜水的好处了,自是不管不顾飞蛾扑火一般要去,便是我同她们说这养颜水有多骇人,她们可就信?”
“可……这也太大胆了,您还在这呢!”
宋清阮唇角的笑意淡了下来,侯府上的人呐,都是养不熟的。
她冷冷道:“不必理会。”
说完,她低头翻看着医书,宁枝站在她眼前半晌,终究是气不过外头丫鬟说得越发难听,踱步出去喊道:
“在外头诨说什么算什么?有本事进来当着夫人的面说,怎的,莫不是你们也买了那养颜水不成?”
两个小丫鬟被宁枝训的一颤,连忙低头出了院子。
宁枝红着眼进屋:“白费夫人您一番苦心!”
宋清阮瞧着宁枝气红的眼浅浅颔首,旋即听见那外头传来熟悉的咕咕声。
郁斬的信鸽来了。
不等她开口,宁枝擦着眼转身去将信鸽抱进来:“夫人,信鸽又来了。”
“嗯。”宋清阮放下手中的医书拆下信鸽脚下的竹筒,凝神瞧郁斬写来的书信。
道是那用了养颜水的丫鬟用过一次见了成效后便将这养颜水奉为神水,整日不间歇地往脸上涂,不过两日的功夫便用空一瓶养颜水,那丫鬟脸上长胎记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其容貌更是焕发美艳。
现下郁斬已经差人送了第二瓶养颜水进去,依着这宫女的用法,大抵不出三日便能设计让今上宠幸,不过半月便勾着那馪贵人前来打探。
郁斬要她尽快加紧要办的事,未免到时错过了大好时机。
这字里行间洋溢着遮不住催促,好似关乎的不是她的往后的大事,而是郁斬的人生大事一般。
宋清阮无奈摇头,提笔回了他的信,道已然全都准备妥当,只等着馪贵人上钩了。
薄薄的信纸塞进竹筒中,信鸽咕咕两声后径直飞了回去。
宋清阮松缓了口气,抬眼瞧见赵妈妈站在外头候着。
宋清阮抬眼:“她何时来的?”
冰缸中冰块已经化成清澈的冰水,宁枝捧着散发着白气的冰块换了进去,闻言也跟着抬头往外面瞧:
“赵妈妈?”
“奴婢去抱信鸽时还未瞧见她……夫人,可是叫她瞧见什么不该看的了?”
宁枝脸色凝重,宋清阮眯眼看向站在烈阳下不肯进来的赵妈妈,心下觉得不对劲。
往日赵妈妈生怕叫旁人瞧见她来拢香阁,每每过来时都步履匆匆地进来,绝不肯在外面候着。
“她手中抱着什么?”宋清阮看清了赵妈妈手中的东西,脸色一滞:“将她唤进来。”
宁枝点头将赵妈妈叫进来,待看清她手中抱着的东西后登时恼了:
“您怎么拿着养颜水来了?夫人不是说了,侯府不准用养颜水的?”
赵妈妈讪笑着将养颜水送上前:“夫人,这养颜水是奴婢去给叶罗懿送毒药时,她塞给奴婢的,说是用了能延年益寿,想要叫奴婢带给江老夫人用,以表孝心。”
“只是……”赵妈妈犹豫:“只是她先前还想用毒药害死老夫人,现下又这般献殷勤,倒不得不叫奴婢起疑心了。”
若是这养颜水里也有毒,害得江老夫人早早死了可就不好了,太早死了容易赖上她。
但这份忠心,赵妈妈又不想扔掉,左右筹谋一番便拿来宋清阮瞧瞧,是用还是扔全凭她一句话。
宋清然垂眼看向她手中的养颜水,“叶罗懿给的?”
叶罗懿爱这么想要江老夫人的命,怕是要在这里面下上翻倍的毒药。
“也不是算叶姑娘给的。”赵妈妈一顿,改口道:“是世子给的。”
“奴婢只说那包毒药是老夫人叫奴婢拿来给世子和叶姑娘两人养身子用的,奴婢去时叶姑娘并不在,世子自然不会疑心奴婢说的话,很是开怀地收下了这包墙粉,又在奴婢临走时从叶姑娘的梳妆台上随手拿了一瓶给奴婢。”
宋清阮接过赵妈妈手中的养颜水,琉璃透明的瓶中盛着不过大半瓶的养颜水,显然,这养颜水被人用过了。
宋清阮凝神思索,这养颜水她上一世还曾远远瞧见过,的确同现下她手上的这瓶没什么区别。
左不过是这瓶养颜水的瓶身上多了浮雕花纹。
宋清阮转眼一想,也是,自个用的东西总归要精细些,既是从叶罗懿的梳妆台上拿来的,想必也是叶罗懿自个用的,那便不会有毒药。
倒是有些可惜了。
她本意是想要赵妈妈拿着这毒药在叶罗懿眼下撞撞眼的。
那毒药的药包赵妈妈没换,叶罗懿瞧见那熟悉的药包定会多想,说不定还能由此激一激叶罗懿的怒气,也好趁机做些什么。
只是却不想碰上了江骁这么个木头。
宋清阮垂眼将养颜水送回去,道:“既是世子送的,那便放了心给江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