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阮一惊连忙站起来,“怎么回事?”
“清宴少爷被枕二爷拿着刀子捅穿了左臂,好在府医赶得快给清宴少爷止住了血,想来没什么大碍。”
宋清阮松了口气,没出人命是最好的。
却又见秋菊犹豫道:
“只是府医说,清宴少爷这右臂往后怕是再也不能拿剑了。”
惊骇的心稍稍安定便再次被提了起来!
宋清阮皱紧眉,心下越发气恼,江枕深受江老夫人宠爱向来不将嫡庶之分放在眼中便罢了,加之她也无心去指引江枕谨遵这尊卑分明的规矩,只是却没想到被放任不管的江枕居然生出了杀人之心。
便是未闹出人命,此等歹心也实在可诛!
宋清阮实在觉得心疼又可惜,江清宴是何等的喜欢练武?
往日,江清宴每每寅时便趁着破晓黎明习武,卯时再换上清秀素淡的衣衫去找她问安,如此往复循环了半年,手上的水泡被磨破一个又一个,时常痛得他在握笔时忍出满头的薄汗。
水泡破了复又长出新皮,她实在看不下去便绣了细布料子包在江清宴手上,这才没再将手磨破,却又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半年,整整半年,那伤口发过脓,裂开又长好,他曾未喊过一声辛苦。
若是现下告知他,他这右臂不能再拿剑……
宋清阮委实替他觉得寒心,更不消去想江清宴是何等的失落。
宋清阮竭尽可能地替江清宴想周旋的法子,突地脑中灵光一现,她望向手下的医书,暗暗打定了主意。
宋清阮扶着椅子皱眉道:“是在何处捅的,又是为何要捅?”
秋菊沉了声音,面色十分不好:“夫人,清宴少爷是在来给您请安的路上被捅的。”
来给她请安的路上?
往拢香阁这边走的路只有一条,江清宴来给她请安是自然的,而江枕的毒茶早在清晨送了过来,现下复又回来,身上还带了刀……
宋清阮凝神,神色疏冷了下来。
江枕不会贸然同江清宴翻脸,便是铁了心的要去找江清宴的不痛快也不至于能伤了习武半年的江清宴,便是再侥幸,他也不会预先知晓江清宴来同她请安,又跑过去拦江清宴。
唯一的可能便是,江枕手中的刀是用来捅她的。
这两日叶罗懿被砍头的事在府中传得沸沸扬扬,自然逃不过江枕的耳朵,加之江骁方才又去了福寿堂,保不齐说了什么进了江枕的心,这才引得江枕提了刀杀过来为叶罗懿出气。
却不料在来的路上直接撞上了江清宴,江清宴自然不能放任江枕来作祟,这才被刺了一刀。
宋清阮眼底浮上些许心痛,这孩子……
宋清阮抬眼看向秋菊:“清宴怎么知晓他手中有刀的?”
秋菊低声道:“枕二爷将那刀子藏在袖中,清宴少爷本不知晓的,只不过清宴少爷瞧着他的脸色不似来请安的样子,倒像是来寻仇的……”
“也不知道清宴少爷怎么想的,竟想到了那女贼叶罗懿身上,清宴少爷便假意套枕二爷的话,却不料枕二爷当即伸出手直直冲着清宴少爷的喉咙去,好在枕二爷手生,清宴少爷又早有防备,这才躲了过去只伤到了手臂。”
宋清阮深吸一口,脑中赫然想起那日带着江清宴回门时见到叶罗懿时的场景,那时她只顾着料理叶罗懿的事,竟忘了江清宴心思细腻这茬了。
那时从娘家回侯府的路上时,江清宴临上马车时一副沉闷有心事的模样,她一连开口叫了江清宴好几声才答应,她当下还以为江清宴是被郁斬吓坏了才怔愣,却不想他是……
察觉到了叶罗懿同江枕之间的不对劲。
宋清阮抽着气,这孩子实在太能憋了。
她只见江清宴往来每日请安时都是一副谦逊浅笑的模样,从娘家回来后更是止口不提先前的事,连她后面逼着江老夫人出手料理叶罗懿时也只管着站在一侧漠然听着,丝毫没有要出头的意思,连侧耳偷听都不屑于去做。
是以,她一直以为江清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宋清阮握紧垂在身侧的手,江清宴这回的灾祸实属是无妄之灾。
她自认为这万千筹谋天衣无缝,却忘了还有江清宴也会被波及在其中。
宋清阮道:“清宴现下在何处?”
“清宴少爷怕吓着您便叫人回了与庭厅,只是枕二爷……”
“枕二爷扭头往福寿堂跑了,想来现下江老夫人也知晓此事了。”
宋清阮甩了袖子,冷声道:
“一个庶子敢拿刀捅嫡长子,便是有江老夫人护着也没用!”
宋清阮抬脚往外走,眼中带着决然的怒意:
“你现下回与庭厅去看着府医,宁枝宁棠,跟着我去福寿堂!”
江清宴受的伤,她要在江枕身上反本还原!
福寿堂内,江枕跪在江老夫人身前,他低头盯着躺在地上那把沾了血的刀,愤愤道:
“我就是要杀了江清宴,为什么要让我跪下!我没错!”
江老夫人又是心痛又是咬牙的说:
“你糊涂!你应当庆幸江清宴拦住了你,若是这刀子真的捅到了宋清阮身上,你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