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死了。
且真的同江清宴说的一般,死在所有人眼前。
那么。
接下来就该轮到江老夫人了。
寿礼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江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她还惦记着账本的事,更不能叫宋清阮全盘接管,硬撑着一口气不肯散。
那些旁支也索性破罐破摔:“江安等等再抬,活人的事要紧!”
“对,先不用管江安为何突然变得疯魔跳水自尽,先说例银的事!”
“哎呀,他死了,他家里的那些银子怎么办呢?”
“这个咱们回去关上门再论!夫人,先议例银的事,您还没说清楚呢,到底同江安有何干系?”
“去叫人来将这里清扫干净。”宋清阮吩咐着:“再去找人把江安捞上来。”
一排涂着凤仙花指甲的丫鬟进来,悄无声息地将寿堂内的红珠、寿桃、瓜果等物件全都撤了下去,寿堂内再无半分喜气。
寿堂前站了几个小厮,手中握着长杆渔网在荷塘中打捞江安的尸体,长杆拨开荷花的绿叶,一纸欠条浮了上来。
“夫人!”小厮长臂一挥将那欠条捞上来,小跑着进了寿堂:“夫人,江安身上打捞出来的。”
那纸条上的墨沾了水早已晕开,除了他的印章还完好地印在上面外,只依稀能看出几个模糊的字,辨认出大概地写了什么。
宁枝在手上垫了一个手帕去接那纸条:“夫人,您瞧瞧这纸条,上面写了字。”
宋清阮拿出江清宴递给她的那张纸放在一旁,尽管有一张的墨迹已经糊了,可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
“这两份欠条一模一样。”
江囝再也坐不住了,蹭的一下跳到宋清阮身边看,顿时大惊:
“江安借了江老夫人一百两银子做买卖?!”
“什……什么?!”
江老夫人一怔,忙抬头问:“什么事?”
江囝咬牙将宋清阮手中完好的欠条举起来给那些旁支看:
“你还问是什么事!我们来之前都算过了,我们这月的例银刚好少了一百两!!”
“是你!”江囝指着她:“是你克扣了我们的例银!!”
“不可能!”江老夫人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这怎可能!我怎可能借给江安银子!”
“诬陷,这绝对是诬陷!”江老夫人气到浑身颤抖:“是你们做了假欠条来!”
那一百两银子早就给江骁送去赔给宋清阮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赵妈妈也在一旁忙道:“是啊江囝少爷,这话不能乱说,昨夜江安大爷还来找过老夫人,老夫人都没见呢!”
“怎可能会克扣你们的银子给江安大爷用呢?!”
江老夫人抬手打了赵妈妈一巴掌:“糊涂东西!你在说什么浑话!”
不是说了这笔帐不准往账本上记!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要是查出江骁来可怎么办!
赵妈妈捂着脸跪下:“奴婢,奴婢该死!”
江囝怒道:“谁稀罕做假欠条,你当江安是傻子,心甘情愿把印章拿过来给我们作假?!”
“你还说没借,他昨夜都来找你了!”
“怪不得他敢将进贡的夜明珠偷来送给你,怕是没银子还了用夜明珠抵债吧!”
江老夫人急得手都在发抖:“我怎可能会借给他!我连字都不认得,又怎能算明白这些!”
江老夫人看向宋清阮:“清阮,侯府向来是你管的,例银也是你拨出去的,定是那些记账的下人记错了,我怎能横插一手把银子给江安呢?!”
“清阮,你说话啊!”
宋清阮故作为难的低下头,将册子往身后藏了藏:“是,儿媳自是知晓……”
“哎!江囝大爷您这是作甚,怎能直接从夫人手中抢呢?!”宁枝急道。
宋清阮眉眼间带了些着急:“江囝,你也太没规矩了,还不把账本还给我!”
江囝迫切地看着账本,怒道:
“好啊你,还想全都怪在江安身上,分明是江老夫人将银子引到了她这里克扣下一百两给了江安!”
“夫人,您还说不会蒙骗我们!您分明是在替江老夫人打马虎眼!”
宋清阮站起来:“并非是你想的这样,许是账本记错了也说不定,老夫人确实不管侯府的事……”
“夫人!”江囝愤怒的抬手拍打账本:“您都被老夫人蒙在鼓里了,饶是这样您还要偏帮江老夫人是不是!”
江囝又把账本送到那些旁支手中,众旁支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笑意,连忙围成一团看着。
江老夫人脸色涨红:“你们都在胡说什么!今日可是我的大寿啊!”
江老夫人盯着那账本,又看着寿堂内的一切,登时反应过来,她被人下套了。
江老夫人心中一惊,连忙看向宋清阮,她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否则除了她还有谁能动侯府的账本?!
江老夫人强装镇定,沉着气道:
“不过是江安临死前想拖我这个老婆子下水罢了!”
“他昨夜在侯府偷东西叫下人发现了,这才连夜找到我想叫我放了他,因着我不见才心生恨意,又